透光的玉盏磕到桌面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脆响,周边几个人纷纷将头垂下,不敢发出声音。
关重的师尊垂得更低,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悄悄后退了半步。
只见一直端坐于高台上,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的人缓缓抬起眼眸,漆黑的眼瞳冷冷的俯视着他。
“如何奇怪了?”
关重冷汗都快掉下来,一哆嗦,脱口而出,“都是那妖!她自知修为不够,主动将玉牌递还给有能之士……”
倏然,喉咙被隔空扼住。
鹤仙童子五指收拢,悬在空中,截住那弟子继续惹殿下生厌的胡言,压低声音提醒,“只需说姑娘现在在何处。”
喉咙被松开,关重捂着脖子,却不敢喘息,连忙说,“她去守山门了!”
“……”
话音落下,太子持盏的手顿住,表情乍寒。
旁边鹤仙童子大气不敢出,浑身紧绷。
饶是再不懂发生了什么,此刻周遭的人也都读懂了空气,纷纷审视度势的闭上嘴。
倏然间,一声铮鸣从关重衣襟处响起。
下一瞬,一柄通体剔透的青玉剑破衣而出,浮在空中。
只听见上首的人忽然笑起来,嗓音冷得令人心颤。
“好,好极了。”
他盯着跪在下方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的人,勾起唇角,“我竟不知,内门弟子,竟做起偷盗之事来了。”
……
唐玉笺提前离了席,跟着师兄师姐去住所。
可不知为何,走到一半,领队的师兄忽然将她单独拎了出来,问她是不是妖物,随后又说要考验她,让她施展一段正统术法。
可别说术法了,唐玉笺连妖法都不会几个。
于是那师兄变了脸色,对唐玉笺说出许多可怕的话来,还要将她扭送至天罚台惩戒,还逼问她是不是耍了手段才进的仙门。
唐玉笺不清楚太子帮她开后门的事算不算耍手段,一时答不上来,便被压着强行抽走了玉牌。
随后那位师兄又不知怎么盯上了她的玉剑,大概看出是个宝贝,一番威逼利诱,说她若是不想进天罚台受惩戒也可以,只需要将玉剑交出即可。
唐玉笺没答应,剑是太子送她的,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当然不能给随便给出去。
可她实话实说,反而惹得那师兄嗤笑一声,说她口中谎话连篇,竟然连太子的名号都敢搬出来用。
一口一个妖孽,呼喝之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弟子不明所以,问发生了什么,那师兄大声道,“这新弟子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法器!”
唐玉笺被他的无耻震住,辩驳了两句,竟直接被一股力量绊倒,丢下山崖。
等唐玉笺被卷轴捞着缓过来时,发现身上的剑已经不见了。
玉华门附近一片漆黑。
唐玉笺回头往后看,附近仙雾浮光掠影,却看不见一座宝殿,可谓十分偏远。
她想,干脆回真身睡一夜。
可身后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唐玉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道白绫似的法器缠住身体,下一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桑池提着剑,顺着松林树影慢慢地走出来。
“妖孽,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了!”
原本尚且称得上清秀的一张脸,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出几分阴森狠厉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唐玉笺的方向,眼底通红,“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还混进了内门!害我颜面扫地,你是不是很得意?”
唐玉笺盯着眼前人,摇头,“我一开始就不想和你打赌。”
桑池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别装了,就凭你竟然还想让我跪地受罚?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