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眼大大的四字标题。
平安朝报。
“不是手写的？”戴七眯起眼。
“嗯。姐姐好眼力。”明洛多少有点得意洋洋，毕竟印刷术在历史上是在宋朝才开始有的。
“清楚很清楚。”戴七没舍得泼冷水，又想起一事与她道，“似乎上回非要看你脸的那董姓商人今儿也会来。”
明洛被转移开了注意力，神情略有点难看，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她一个出入平康坊的年轻姑娘，不怪别人拿有色眼镜来看。
态度轻佻，甚至有着语言上的调戏，都是人之常情。
这一月来，也有不少次借着醉酒做文章瞎嚷嚷的出头鸟，要么被明洛轻轻化解，要么被戴七笑意盈盈地裆下。
长此以往，总会碰到铁板。
“你还有其他游戏吗？”戴七笑问。
“有是有的。”明洛总觉得这不是个法子，万一哪天碰到高手了怎么办，毕竟每个游戏各有各的破解之法。
戴七向来点到即止，她看明洛思索着对策，便也不画蛇添足，反正见招拆招，她不知帮过多少次了。
来来回回地，无非那么些理由。
她扬着那份十分轻巧的小报，倏然微笑：“今日不妨做个添头吧，直接含在前排贵宾的茶水费里，你意下如何？”
明洛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思路，点头道：“既然做添头，索性每个宾客一份吧，后排的就两人一份。数量够吗？”
“够的够的。在咱们这儿扩宽前，撑死就只能接待一百多位。”戴七掩唇而笑。
说书的爆红不仅给赵二家带来了绝无仅有的流量，给明洛带来了稳定而细水长流的收入，同样地，戴七也是受益人。
她在这里的威信和地位更稳固了。
基本就是说一不二的程度。
“一百多位差不多了，否则我的说话声怎么传得出去。”明洛清了清嗓子，又给自己吃了个薄荷糖。
每天这么激情四射，抑扬顿挫，饱含情感地说上半个小时，她真觉得这钱不好赚。
“你白天医馆坐堂看病，晚上来我这儿说书赚钱。你家这么缺钱？”需要一个小娘子抛头露面。
戴七有点不解。
“不是我家，是我。”明洛说起这事就觉得无解。
除了平娃领来的五个人外，另外一院子十二人的小奴婢她也无可无不可地接纳了。
纯粹是出乎一个现代人的良心。
人口买卖以及毫无人权的奴婢，令她真的无法袖手旁观。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作嫁妆？”戴七玩笑地试探了句。
“自己花。”明洛真假参半地笑，“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如厕，是用纸擦的。”
完全比不上工业化的维达清风，但已经是她努力改善后的生活水平了。
戴七果然一惊，婉然看她一眼，道：“这是不是有点……”她捧过盏茶，不知该怎么说。
明明观明洛的穿着打扮和平素做派，不算是多么穷奢极欲，铺张浪费之辈。
“所以费钱啊。”明洛没打算和戴七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衣服她可以将就，舒适就好。
纯天然的纺织面料一般是胜过化工制品的，她只需要想办法在今后把棉花小范围地普及开去就行。
造福不了天下，造福自己总可以吧。
用纸擦屁股，归根到底也是为了舒服。
她相信每个穿越前辈在这点上都能与她产生共鸣，这半月来除了小报印刷的进展外，最令她高兴的就是在东市找到了一家卖纸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