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整个人顿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眸中满是惊愕与无措，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赵凯竟会说出如此阴狠决绝的话。
在赵凯和皇甫成的如意算盘里，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天衣无缝的圈套。
他们认为，只要沈清歌动手杀了哈克予曦，那他便会成为南蛮不共戴天的死敌，哈克雷斯必然会怒不可遏地出手将其斩杀。
而倘若沈清歌不杀哈克予曦，那么就坐实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赵凯依旧可以名正言顺地率领大军将他就地正法。
所以，无论沈清歌如何抉择，在他们眼中，这都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似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清歌的迟疑，赵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紧接着便开始步步紧逼。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来吧，世子，做出你的选择吧，也让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可耻的通敌叛国者？”
这一刻，沈清歌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无论他做什么，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况且，穆梦楠此刻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他深知一旦自己认罪，那么穆梦楠恐怕也会在瞬间被无情地斩杀。
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与煎熬之中，犹如被暴风雨肆虐的孤舟，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突然，赵凯如闪电般出手，猛地抓住了沈清歌的手，顺势抽出了那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的清霄剑。
“来，拿起你的剑，对准你身后的哈克予曦。”赵凯的声音在沈清歌的耳边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
沈清歌只觉得拿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拼命地想要停止这颤抖，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无奈。
沈清歌缓缓地转身过去，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想要看一眼哈克予曦。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只见哈克予曦的身影如同一道决绝的闪电，直接冲向了沈清歌。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紧接着便是清霄剑直直地穿过了哈克予曦的身体。
这是哈克予曦最后一次拥抱沈清歌了。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无尽的深情与眷恋。
“棠棠，虽然你上一次在万剑城说的话很难听，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知道吗？
我不需要你那样为了我好，只要你肯为我低一次头，那么我即使是死也是心甘情愿了。
就像现在这样……”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沈清歌的心上。
这一次，沈清歌眼眶之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伸出，想要接住哈克予曦那逐渐倒下的身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哈克予曦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沈清歌的心仿佛也跟着碎成了无数片。
他猛地跪在地上，将哈克予曦紧紧地抱在怀中，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要保住哈克予曦的性命，可是那锋利的利剑早已无情地贯穿了她的胸膛。
他知道，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凰婉秋和月素影这样的绝世高手一起联手，都不可能将她从死神的手中夺回。
鲜血如潺潺的溪流，缓缓地流淌过哈克予曦的裙子，将那原本金色的花朵染成了刺目的血红色，宛如一朵在黑暗中凋零的凄美之花。
“棠棠，我死之后把我送回南蛮吧，我是父王的女儿，死了之后我也想要陪在父王身边。
对不起啊，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是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来南蛮看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