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娘那能忍则忍的性子,得病的多重。
怪不得路上走这么久,你娘还哄骗我,说是边走边游玩,我就知道她是报喜不报忧。”
云昭笑道:“边走边玩儿也不假,边走边休养也是真,娘想早点见您,治病积极的很,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云靖对外喊了一声:“封毅!”
封毅应声进来施礼。
云靖吩咐道:“去把张图和侯坤请过来。”
“是!”
云昭道:“等等!
父亲说的张图,可是十三年前的流犯”
云靖奇道:“你怎么知道”
云沐掀开帘子进来:“因为夫子说过,找到张图,姑姑的身体或许就无碍了。
姑父,这是夫子的信。”
云靖看完信,感激道:“夏老对我云靖有大恩。
封毅,另派人去牢营一趟,把顾允之也一并请来。”
封毅躬身退下。
云沐道:“姑父,莫非张图在军中任职”
“嗯。”
“姑父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用,晚辈佩服。”
“沐沐,一个人的才华是藏不住的,不管他身处何等不堪的境地,都有可能绝处逢生。
张图是,顾允之也是。”
云靖招呼云沐坐下,自己也坐到案前,“张图开始在牢营干重活,一有空闲就给犯人看诊。
犯人经常有累到脱臼的,他一下就能给人复位。
头疼脑热拉肚子的,他也能找到不用药材的偏方给治好,而且不索要任何好处。
时间久了,犯人没有对他不敬的,他的活也被得了恩惠的犯人抢着干。
候坤原本是牢营的微末小吏,家中有个体弱多病的老母,见张图医术不俗,就说了老母的病症。
张图写了个药方给他,候母服药后,当天病症就轻了,没多久就彻底治愈,候坤当着犯人的面给张图磕头致谢。
候坤为了报恩,有空就帮着张图看诊,写方子,找药材,渐渐学了不少医术,后来就拜了张图为师。
再后来张图就成了医卒,医吏,三年前成了军营里职位最高的医官。
他的师父张图,也早就脱离了牢营,名义上是医吏,实则是真正的老大。
有棘手的疑难杂症,还是得靠张图,候坤只能打下手,张图的话他半个字也不敢反驳,其他人也是一样。
张图是军医里真正的掌权者,只是碍于身份,无法名正言顺罢了。”
云昭道:“顾允之呢?
比起救人的医者,才子不好使吧
牢营里的犯人又不喜欢吟诗作赋。”
云沐点头:“这点我深有体会,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在牢营肯定很惨,不然,这么胆小的人,不会拦住姑父喊冤。
除非活不下去了。”
云昭问:“犯人不能喊冤吗?”
“不是不能,是冲撞之罪罚的太重。
姑父若不宽恕,当天的刑罚就能要了他的命。”
云靖点头:“我看他身上有不少鞭伤,瘦骨嶙峋的,就免了他的冲撞之罪,让管营把他带了回去。
事后我问了一下他的案子,知道他确有才名,但他前后两次的答卷差距很大,这也是事实。
科举关乎国本,科举舞弊是仅次于造反的大罪,是最招人恨的。
可我总忘不了他求救时的目光,直觉他在牢营撑不过去,就让管营给他安排个写写算算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