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来,先生就坐在这里,沐沐正拿着梳子给先生梳胡子,师慈徒孝,看上去特别美好,当时我就决定把这个画面画下来,留做纪念。
我觉得的真正师徒关系就是这样,除了尊师,敬师,还有亲师,近师。
先生说不喜欢太顺从的弟子,喜欢说不,喜欢犯颜直谏的人,可先生再这么罚沐沐,沐沐只怕会变的越来越顺从。”
夏承哼道:“你休想把这次的事赖在老夫头上,这事怪不得老夫,是你弟弟故意找打。”
云昭惊讶:“故意找打”
“你以为呢?
老夫不疼他吗?
开始他频频走神,老夫没跟他计较,让他温了一会儿书,就去休息了。
午后,他还心不在焉的,老夫能不打他吗?
挨了戒尺还不认错,不就是想多挨几板吗?
我让他去院里反省,反省好了再回来。
嗬~,人家硬气的很,一跪跪到黄昏,周祥要送他,人家非要自己回去,一急眼,还推了周祥一把。
你说说,这事怪谁”
云昭这才明白,云沐不是犯困,他是想用自伤的法子阻止自己去鹿门山。
云昭诚恳道:“怪我,真的怪我,是我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有了后面的事,让先生也跟着生了一场气。”
“这次看着有几分真心了。”夏承摆手道:“回去吧,小孩子发烧,没那么容易烧傻,甭害怕。
走吧,走吧!”
夏承嘴上说的轻松,当天,还是让周祥去看了看云沐,还带去了一盘醉枣。
次日午后,周祥又送来了一桶溪水鱼。
云昭看着风尘仆仆的周祥,惊讶道:“祥叔,在哪里买的溪水鱼”
周祥道:“鹿门山。”
云昭更惊讶了,“鹿门山
来回一两百里,这半天的功夫……”
周祥笑道:“我昨晚就去了。
少爷说,嘴里没味儿,啥都吃不下,只想尝尝鹿门山上溪水鱼。
我回去一说,老爷也想吃,就命我连夜去了。”
把云昭感动的,又是油炸,又是香煎,又是红烧,变着花样,忙活了大半晌。
最后跟三个下人一样,只喝了几口鲜鱼汤,尝了两个酥脆溪水鱼,留够云沐和翠花吃的,剩下的,全给夏承和周祥送去了。
没想到,夏承和周祥吃馋了,俩人都说云昭做的比馆子里的味儿正,所以,周祥隔三差五的就去一趟鹿门山……
云沐的病很快就好了,回去给夏承道了歉,夏承对云沐一如既往,直到次年云沐离开,再也没重罚过他。
云昭委婉的拒绝了盛煜,后来,又以辅导云沐功课和扇坊忙为由,数次拒绝了他的邀请。
有一次,盛煜匆匆从古月轩出来,迎面正遇到云沐,云沐开门见山地道:“盛公子这么急,又去集市上
晚了,我哥哥已经回家了。”
盛煜止住脚步,面色不善的看了他片刻,冷笑道:“原来真的是你从中作梗。
我早就想到,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你小小孩童,竟有这般心思和心计。”
云沐冷道:“我哥哥也没看出来,她心中光明磊落,坦荡单纯的朋友,竟然对她藏着这么深的心机。
连再最自然不过的偶遇,也是特意制造出来的。”
盛煜脸色铁青地怒视着他。
云沐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盛公子,看在过往情谊,和我哥哥的份儿上,以前你派人跟踪我哥哥的事就算了。
但你记住,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我会把一切告诉我哥哥,让你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
再把你骚扰我哥哥的事,报告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