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冠诚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陆大人觉得我只是猜测，那本世子是不是可以认为钟冠霖只是为了脱罪而胡言乱语！”
“既然钟冠霖只信任大理寺的陆大人，我也只信任京兆府的杜大人！”
陆让围着供桌转了两圈，最后在香灰坛前蹲下身来，伸手拨了拨倒在地上的香灰，从里面拿出一节已经烧完了线香。
他摸了摸线香上最后一点儿香灰，放在鼻端前闻了闻。
他慢慢站起身来，“钟家的祠堂上香居然用迷香。”
“陆让！你竟然在我们眼底底下睁眼说瞎话，钟冠霖说被迷晕，你就莫须有说是迷香！”
昌宁伯夫人激动地尖叫起来呢，“我要进宫面圣！我家伯爷凭白枉死！”
陆让将那截烧剩下的最后一点儿木棍递给吕春山，“去找圣香娘子辨认。”
说着他转身看向祠堂里的一屋子的钟家人，“信与不信，于陆某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此案疑点重重，不能盖棺定论，嫌犯收押，待案情审定之日，再行定夺。”
陆让将视线落在血泊中的钟怀瑾身上。
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的惊恐似乎已经定格，好似生前最后一刻见到了什么令人惊骇之事。
吕春山上前两步，“大人，已经初步查探，死者身上的致命伤口与嫌疑人手中的刀具吻合。”
说着他指着钟怀瑾的肚子，“这地方的刀面稍宽，属下怀疑是重复刺的第二刀所致，手法利落，下刀精准，属下见过这么多致命刀伤，这么精准能两刀并成一刀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陆让，“口鼻检查过了吗。”
吕春山，“鼻子里有少量的黑色粉末，像是碳灰。”
杜怀斌看着陆让和吕春山两人，蹲在死人面前翻来覆去的查看，他差点儿忍不住恶心吐出来。
前几日，舅父说要将他调往大理寺，之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将京兆府的活儿重复一遍就是。
现在这么看，大理寺都是死人的案子，日日与死人打交道，他就是不疯，也得少半天命！
不行！等会儿他还得再去舅父府上一趟，大理寺这种地方，他不能去！
陆让掀开钟怀瑾耳后的头发，又是一样的！
和马绍仁，还有顺成府的陈大人，那个拐卖案拐子！
陆让的脸色凝重，“看看他的尸斑！”
吕春山愣了一下，“按照他们说的时间，还不足以出现尸斑……”
他的话随着陆让的动作噤声，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这……”
“这起码是已经死了五个时辰以上了！”
“不可能！”
钟冠诚猛地站了起来。
五个时辰前，钟冠霖都不在府上。
可五个时辰前，他爹也没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