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细微的抖动都能把弹壳晃下来。
秦关月的声音透着平静，“加二十分钟！喜欢抖是吗？还是手没力气？你要是再让它掉下来，我给你加砖头。”
许三多立马聚精会神地举着枪，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心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生怕她再来一回。
果不其然，震耳欲聋的镲声响起，伴随着秦关月的一声，“成才，单发射击！”
成才有了心理准备，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被震得一抖。好在，这回是上靶了。
站在原地的许三多晃了晃，还是维持住了两颗摇摇欲坠的弹壳。
第三声镲很快就响了。这回秦关月没下口令，成才的扳机差点下意识摁下去，不过好在他反应过来，收回了手。
许三多的额角全是汗水，手微微地发抖了。
“成才，你该把你的小聪明用在正轨上，比如说听好口令，不是预判口令。”秦关月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你更应该想着下一次射击，怎么提高精准度。”
第四声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响起，随着秦关月命令的落下，成才打了九环。
许三多举枪的手快要抬不起来了，期间有颗弹壳落下来一次。
秦关月也没有食言，在枪口上挂了两块砖。
这下许三多几乎咬着牙才能克制住不抖了，他快要拿不稳枪了。
秦关月走到许三多面前，看着那两个要掉不掉的弹壳，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思，“许三多，累了就休息吧，不练了。”
“报告！我还能坚持！”许三多咬着牙。
“我看你举不动了，歇会吧……成才，单发射击！”秦关月依旧用一种唠家常的语气劝他。
成才在之前的袭击下，早已经全神贯注了，完成得很好，正中靶心。
“报告！我还可以！”许三多喊得声音大了些。
“还是算了吧，你不行了。听我的，放了回去休息，找班长。”秦关月轻松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三多狰狞的脸。
“我行！我不回去！”许三多的声音都颤抖了。
“成才准备射击！”这声命令还没来得及落下，前面一排车灯突然就打开了，明晃晃的。
晃得成才一下失了焦距。
碰。
这一枪脱靶了。
秦关月笑了一声，依旧盯着许三多。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许三多，你放弃吧，你就是个孬兵，你是整个七连的累赘。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你就是个拖累。”
许三多脸上全是汗水，汗液流进眼睛里，让他看不清楚了。但凡他看得见，就会发现秦关月眼里带着的不忍。
许三多咬紧牙关，嘴唇都被咬破了，还是没放下枪。
秦关月本来带着笑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她有点不适地捂了一下心口，“许三多，你不是这块料，三班容不下你，七连更容不下你。你认命吧！”
鲜血从许三多的嘴角渗出一些，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更用力了，也不吭声，只剧烈的喘气。他的手臂不止地发抖，弹壳马上就要掉下来。
“……射击。”秦关月冷漠地开口。
成才忍着眼睛的不适，两眼被晃得通红。他调整姿势开枪，子弹打在了靶子的边沿。
“…我不认命！”许三多突然爆发出一声吼，他攥着枪的手用力得手指泛白。
秦关月叹了口气，“你是全班垫底，你有什么资格？”
“成才，换弹。”
成才利索地卸下弹夹，从旁边取一个全新的装上。他直直地面对着刺眼的白光，脸上带着慎重和严肃，重新摆好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