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半岁的时候就很乖了,无事从来不会啼哭。”
芙珍用帕子一点点擦掉琉璃脸上的东西,逐渐露出一张莹白明艳的小脸。
“所以你就打算带着女儿去找司年一家团聚了?”
被重创的卿辞嗬嗬吸气,提到司年两个字不像方才那样暴跳如雷,反而眼中闪着琉璃看不懂的光。
他在兴奋?
琉璃心里咯噔一声,从卿辞的角度看上去是好事的事,于其他人而言绝对是件糟得不能再糟的事了。
半年多了,芙珍当时头脑一热,连司年的面都没见过就跑到了迁安城。
如今想来不仅逍遥宗的惨案疑点重重,就连司年莫名的变心都好像另有隐情。
谁说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卿辞一定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踏上这片土地。
芙珍抱着不吵不闹的琉璃走在这条熟悉的街上,只是半年的光景就好像已物是人非了。
这是芙珍第二次来司府的大门,不过这一次府外的红绸换成了白纱。
芙珍瞄了那群忙碌的家仆几眼,就抱着琉璃凑到了一旁的人堆里。
“大娘,司府这是出什么事了?”
那位膀大腰圆的大娘正七嘴八舌地和旁边人交流情报,见到脸生的芙珍倒也没戒备她。
大娘捂着嘴低声道:“司家的那位大公子快病死了······”
司年要死了?
芙珍突然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居然站在司府前一步也挪不动了。
长顺正埋头吸溜着碗里没滋没味的白面条时,就听见几个看门的在那里说笑。
“也不知是府里那位爷惹得情债,那小娘子生得连我看了都心动,居然能狠心弃那对母女不顾······”
后半截话长顺甚至没来得及细听,他摔了碗奔到那人面前。
“你说什么?外面有一对母女,那孩子有多大了?!”
长顺是司年的贴身小厮,虽然司年就要死了,但到底比他们看门的金贵些。
“约莫······有半岁吧。”
那就对得上了,长顺一抹脸,撒丫子往司年房里跑。
······
芙珍边回忆着那天的景象边把那块刻着“琉璃”的长命锁拿出来。
“这是?”
琉璃眨了眨眼,那东西虽然刻着她的名字,但她从未见过。
芙珍笑着说:“这是你爹留给你的。”
“你叫司年出来见我!”
芙珍一把将那块长命锁掷得老远,长顺脸色一白又颠颠儿地拾了回来。
司年病得连人形儿都没了,连床都下不得,如何来见芙珍。
“他不来也罢,我芙珍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芙珍说罢就要走,长顺苦哈哈地拦住她,“公子让小的捎了些话给姑娘。”
芙珍一顿,只听见长顺磕磕绊绊地说:“公子曾给姑娘发过誓,若是背弃姑娘必定不得好死,姑娘只当是应了谶,尽可消气了。”
“他没在我面前说过这种话。”
长顺叹了口气,复又将长命锁递到芙珍面前。
“公子是在心里说的,心誓最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