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干粮都分发了出去,几人从难民群中艰难脱身,来到靠海的茶肆坐下休息,顺便探听消息。
茶肆的小二听到她们在谈论船的事,很快接上话,语气十分愤恨,话里话外都是苗家不是好东西。
原来苗家造船的时候福亭几大茶庄都投了钱,苗家甚至还鼓动了百姓募资,如今船被扣押,钱全都打了水漂,从上到下民生皆怨愤,矛头直指苗家。
官府根本都不敢管这事,只要一管,就成了苗家的帮凶,百姓的公敌。干脆就将所有罪责推给苗家,大肆抓人。
苗安素愧疚低头:“都是爹爹贪利不听劝。”
窦昭赶忙安慰。
窦晗望着海岸边写着“本固邦宁”的牌坊,牌坊后面就是被扣押的船只,上面有大量军士把守,福亭百姓路过时都对着船只指指点点。
苗家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罪魁祸首。
窦晗对苗安素的好感又降低了一点点。
虽然是迁怒,但她乐意。
芙蕖看着不远处有官兵拿着画像一一搜寻,附耳对窦晗说了什么。
窦晗侧头瞥了一眼,随后对两个丫鬟道:“芙蕖,你去买些干粮我们之后赶路吃,素心,姐姐好似身体不适,你送她回去休息一下吧。”
窦昭惊讶:“我……?”
窦晗在窦昭脸上一抹,随即在她后颈一掐,窦昭很快晕倒。
“小姐?”素心惊呼。
“去吧。”窦晗淡淡吩咐。
芙蕖扯了扯素心,两人带着窦昭飞快离开,中途被官兵拦下看了眼样貌,又被很快放走。
“五小姐?”苗安素不安。
“我们的行踪泄露了,别慌,我们可以里应外合。”窦晗垂眼。
很快,官兵拿着画像来到茶肆看了她们一眼。
“苗小姐是吧?市舶司总管丁谓大人有请。”官兵头领傲气道。
又看了眼窦晗,“还有你,便是窦昭吧?”
画像与真人一般只有七分相似,刚巧,窦晗窦昭同父同母,轮廓便也有几分相同,再加上苗安素就在一旁,头领几乎想也不想就对属下挥手。
“一起带走!”
窦晗没反抗,跟着他们离开。
对面的芙蕖和素心看着这一幕。
“去找纪公子,他最清楚如今福亭局势以及市舶司目的,有他帮忙我们才能救出小姐。”芙蕖果断道。
素心重重点头。
两人带着昏迷的窦昭离开。
……
福亭县署。
窦晗和苗安素被直接押进公堂,县署门口挤满了来听审的百姓。
丁谓一拍惊堂木,张口就是苗家勾结海匪证据确凿,让她们认罪画押,还威胁说不认罪就是罪加一等。
苗安素绝不相信苗老爹会通敌,开口辩驳。
丁谓却不屑一笑,让人抬出一箱沾满血迹的刀,说是从苗家的船里搜出来的,催促她们赶紧认罪。
窦晗瞥了眼保存完好的刀,轻笑一声:“怎么,大人是怀疑苗家与定国公之死有关?都说定国公死于海匪,可押送定国公的船只可是到了京城的。大人这是擅自将京城的证物拿到了福亭?”
“没想到总管大人背景如此深厚,京城的东西都能拿到。”
丁谓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略微坐正了些。
窦晗看着他,“听闻陛下身边的汪渊公公如今就在福亭查探此案,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若有错漏便是重罪。”
“大胆!”惊堂木重重一敲,丁谓面色难看。
窦晗却无半点害怕,还对丁谓挑衅般地勾唇:“都说人证物证缺一不可,物证单独可假,人证单独亦可假,清点商船账册、押运、点货、报备预审的这些人,大人怎么不让他们出来作证呢?”
窦晗一字一顿:“此等重罪,总要人证物证俱全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