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朝卿离开，窦晗看向窦昭，不解：“姐姐为何要帮宋墨出谋划策？我可不信姐姐只是想早点摆脱这瘟神。”
窦昭建议宋墨派人搅浑水，一面辩解一面打压，背地里也可以向皇帝服软。
——定国公与皇帝毕竟有少年情谊。
窦昭噗嗤一笑，宋墨的确是尊瘟神，她也是巴不得他赶紧走。
不过笑了后她又有些惆怅，像是想起什么，道：“定国公若是死了，恐将大乱。”
前世的导火索就是定国公之死，之后便是宋墨蛰伏，庆王造反，太子皇帝相继暴毙，国本动荡，谁也逃不脱。
窦昭叹气。
窦晗无话，等回了房才突兀说道：“定国公活不了。”
芙蕖和菡萏震惊：“小姐？”
窦晗望着窗外雨帘，雨水如珠，噼里啪啦摧打着柔弱的枝叶花朵。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定国公之前深受皇帝信重，拥兵十万。舟岛大捷，彻底击退倭寇。福亭受灾，剿灭贪官污吏搜刮钱财赈灾，百姓推崇，好不威风。”
“如今御史弹劾，还未定罪皇帝便让缉影卫出动围困定国公府，英国公夫人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定国公幼子也只能连夜奔逃。”
“而且押解定国公的是锦衣卫。”窦晗抬眼冷嘲。
“锦衣卫臭名昭着，滥用刑罚肆意杀人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从来都是柄双刃剑。在他们看来，定国公如今是阶下囚而非国公。”
更别说背地里有人推波助澜。
“让泽芝在京城中探听消息，庆王恐怕要回京了。”
芙蕖和菡萏对视一眼，行礼应是。
等她们离开，窦晗曲节叩桌。
生母早亡势力微弱的太子，皇后亲子如日中天的庆王。
“皇帝坐不住了吧。”才会让定国公以这样的姿态回京。
窦晗嘲讽一笑，“只可惜庆王一脉绝不会让定国公活着。”
“都是自己作的。”
皇帝对万皇后母子的扶持，对太子的漠视，对定国公的猜疑以及定国公的愚忠，都是导致这个局面的原因。
窦晗又想到窦世枢窦世英。
“还得让姐姐不要管这闲事，夺嫡之争可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不过宫中，或许也该安排些人。
……
“姐姐，这是怎么了？”
窦晗刚休息一会儿就被窦昭拉出门。
窦昭对她“嘘”了声。
两人躲在屏风后，听到有人贺喜。一是纪咏中了探花，乃本朝最年轻的一甲进士。二是窦世英因为前些日子赈灾一事为崔氏请功加封。
崔氏很是高兴，一大早就包了荠菜馄饨送去窦府。这是窦世英幼时常吃的食物。
姐妹俩等外人走了之后赶忙上前，连同妥娘一起说好话。
一人一句逗得崔氏合不拢嘴。
崔氏当年就是因为与窦老太爷关系僵硬，儿子又不站在她这边才心灰意冷在田庄一住就是十几年。如今窦世英服软，记挂儿子的崔氏心中刺也立即就软了。
窦晗对崔氏无法感同身受。京城与贞定的距离并不远，若窦世英有心，抽出半日时间来田庄未尝不可，但这几年来，窦世英却并无表示，王映雪甚至都没来侍奉过崔氏。
不过祖母如今既然开心，窦晗也乐意彩衣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