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颇为惊奇,她极少见到黑色的花,想伸手触碰时却被窦晗躲开。
“怎么?”窦昭略微吃醋,“送给爹爹的姐姐就不能碰了是吗?”
“才不是!”窦晗着急又认真地解释,“这草对姐姐不好,对爹爹好!”
她说着还重重点头赞同自己的话。
窦昭噗嗤一笑,见她只是小孩心性,又想到日后她就难见到窦世英,心中醋味渐消,摸着她的头道:“好吧,既然清阳都这么说了,那姐姐就不碰。”
于是窦晗就拿着蓇蓉去了厨房,踩着板凳为窦世英熬了一碗洒满黑色小花的粥。
窦世英看到小女儿来时本来很高兴,可见到那碗粥就沉默了。
这是什么,怎么黑糊糊的,芝麻糊吗?
旁边的高升看见还想说点什么,结果窦世英直接端起碗喝光了。
窦晗很高兴:“好喝吗?”
窦世英咂嘴,一股焦糊味,但还是违心赞道:“很好喝,清阳日后一定能成为一代大厨!”
毕竟是自家小棉袄,那么贴心给他熬粥,怎么能不夸呢!
大不了就拉几天肚子!
他抱起窦晗玩飞飞,窦晗也十分给面子笑得开怀。
等被放下来,窦晗又让下人拿出一盒酱花茶。
“爹爹,这是我特地做的,花香清淡,是玉兰的味道,不过因为时间比较赶还没完成,可是该有的都有了。”
她将盒子塞给窦世英,“我和姐姐去田庄,爹爹你要注意身体。”
窦世英脸上的喜悦褪去,将盒子放在一边,蹲身抱住窦晗,声音颤抖地“嗯”了一声,“你们姐妹俩在田庄里要听祖母的话,若有什么事就传信回来,受了委屈要跟爹爹说,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爹爹给你们买……”
窦晗微笑,宛如秋风过耳,直到他说完,才不经意间问道:“爹爹,上次的那个香囊……”
窦世英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囊,“这个爹爹一直带着。”
窦晗看了一眼,眼神天真,语气无辜:“爹爹,这是一种名为秋蝉眠的香料,可以使人沉心静气,安睡好眠。”
“如果爹爹晚上睡不着可以点着它入睡,还有酱花茶,爹爹也可以试试!”
“爹爹会的。”
自觉事情已经做完的窦晗蹦蹦跳跳回去找窦昭,“姐姐我好啦!”
“嗯。”窦昭没问她跟窦世英说了什么,只自然地催促她看看哪些东西要带。
窦晗在房间里转圈圈,将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放进箱笼,之后就跟着窦昭离开。
窦府外,祖母崔氏已经在马车上等,见两姐妹上来,赶忙一边搂了一个。
“别担心,田庄上好玩的东西多着,若是想回来祖母就带你们回来。”
窦昭笑着点头,窦晗则是掀了帘子好奇看外面,两姐妹看起来对窦府都没有半点不舍。
崔氏在心里叹气,到底伤了孩子的心。
一路行至贞定,窦晗一下车就看见比窦府还气派的崔宅,雅中有粗,粗却不俗,亭台楼阁无一不有,庄户人家皆笑开怀。
跟来的赵璋如“哇”地一声,“好气派啊!”
“就像一座小城!”窦晗眼睛也亮晶晶。
赵思看到这里的环境放下了一半的心。
田庄中的人来给崔氏见礼,崔氏并不将他们看低,也不认为自己身份过高,给赵思介绍是邻居,宛如普通邻友一般。
“拂垢迎新,福禄皆来。”崔氏拿着柚叶扫了扫三姐妹的周身,又拿了红包分发。
自此,窦昭窦晗就在田庄住下了。
窦晗简直撒了欢,每天上蹿下跳,不是上山挖野菜就是下河去捞鱼,在田庄里混的比野小子还野小子。但偶尔也能静坐下来翻看医书,自己鼓捣些稀奇古怪的药丸。
与窦晗不同,窦昭更为沉稳,拜名师晓天下事,招武婢护己身,自立商贾百业,于其中无往不利。
崔氏信任也放任两个孩子自己做事,只对她们不同的性格采取了不同的态度。
姐姐窦昭聪慧至极、心有沟壑,崔氏便引导她开阔视野,不囿于宅院。妹妹窦晗离经叛道、万事无谓,崔氏便以老小孩的姿态同她相处玩乐,将她从只有窦昭的世界中牵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