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怀孕这件事情，厉明渊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浑不在意。
回到家后，他走进书房，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一个投影仪。
很久没有启动的机器，在开机的时候卡了好一会儿。
他也不急，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可似乎老天刻意要在今天和他过不去，投影仪在卡顿了许久之后，忽然发出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随后彻底陷入了安静。
厉明渊沉默地站在黑夜里，黑暗淹没了他所有表情。
再次走出书房的时候，身后是一片碎落一地的狼藉，他的手掌一侧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鲜血已经凝固在伤口里，在白皙的肌肤上有些触目惊心。
可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走进浴室之前，给云伽打了个电话。
云伽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厉明渊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玩赛车游戏。
他的身子微微往后仰，眼睛半眯着，如果不是他的手指正在手柄上滑动的话，云伽都以为他要睡着了。
巨大的电视荧屏上正在投射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游戏界面，红色的跑车在无尽旋转的跑道上急速前行。
五颜六色的色彩映射在黑白灰设计的客厅里，似乎有点违和，却仿佛又融在一起。
“砰”的一声——
红色跑车偏离轨道，掉落到一旁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中。
屏幕上浮现出几个大字：game over。
厉明渊淡淡开口，“去洗澡。”
云伽点点头，走向楼上的浴室。
有些日子没感受到云伽的触感了，厉明渊有些放肆。
可不知为什么，云伽总觉得今晚的厉明渊有些不对劲，似乎情绪不太高。
一次又一次的浪潮席卷了他们，到了最后，云伽浑身是汗，好像又洗过一次澡一样。
厉明渊翻身而下，走进浴室。
休息的时候，云伽听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
她看了一眼，是厉明渊的手机。
她没有理会，继续闭眼休息。
但震动声持续了一声又一声，即便没有人接，对面那个人似乎一直在打。
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云伽想了想，还是睁开眼睛，拿起厉明渊的手机，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的水声停了，厉明渊打开浴室门，氤氲的水蒸气衬得他的身形越发完美，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
“怎么？云小姐想一起？”
云伽举起他的手机，“有人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看看……”
下一秒，云伽手里的手机便被厉明渊拿了过去。
再次看向她时，他的眼神里有几分冷意，云伽一怔，他却已经关掉了浴室门。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了卧室。
-
电话是苏梨打来的。
厉明渊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金属的震动声和大理石摩擦发生了沉闷的声音，厉明渊就站在一旁，看着屏幕上苏梨的名字，并没有接电话。
过了好久，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厉明渊拿起手机，关机。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没有接苏梨的电话。
厉明渊走出浴室，云伽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以她对厉明渊的了解，今天晚上，他似乎并没有心情让自己留宿。
厉明渊看了她一眼，随手扯下浴袍。
健硕的肌肉脉络暴露在空气之中，肩宽腰细，腹肌有力。
可是——云伽的视线被别的东西吸引到了。
她看见他的胸膛前，有一道斜斜的红色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