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脸色一变。
云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表情，她实在觉得很可笑。
一边说着有多爱她，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在名利面前，她真的屁也不是。
现场欣赏到贺屿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云伽觉得很痛快。
“贺屿，如果你真的懂我父母对我来说是第一位，那你最好不要将我逼上绝路。”
云伽甩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盈盈一笑，“否则，我很期待尹漫小姐看见我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反应。”
电梯上的数字跳动着变化。
在数字“5”亮起来之前，云伽走向一旁的楼梯通道，隐秘在黑暗里。
下一秒，她听见尹漫娇笑的声音。
“屿哥，忙完了吗？我想吃西餐了……”
云伽敛眉，一步一步踏下楼梯间。
回到老旧的小区，云伽已经习惯这似乎永远昏暗的楼道，外面的世界发展得太快了，无论是物质还是人心，只有这里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洗了个澡，拿出电脑处理了一些财务报表。
鼠标不小心点进一个她不曾打开的系统，里面都是过去几年里，厉氏集团所有合作项目的费用明细。
她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困意来袭，便合上电脑，拉下一侧的台灯。
在黑暗之中，她忽然想起一件有些唐突的事。
——和厉明渊睡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有这样黑暗过。
他习惯在床头亮一盏很微弱的灯，暖黄色的色调。
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很不符合。
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联想中，云伽缓缓睡去。
次日一早，她在开车上班的路上接到了林兰打来的电话。
“伽伽，刚才警察局的小伙子给我打电话，说是……贺家那边已经撤诉了……伽伽，是不是代表我没事了？”
云伽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这个局，她赌赢了。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窗外。
朝霞灿灿，云层叠起，光芒万丈。
她轻踩油门，向着前方的光明驶去。
……
下班后，云伽去医院看望云青华，顺便接林兰去吃饭。
她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给林兰住，她之前告诉林兰，老城区的房子已经被她卖了，母亲需要新的住处。
房东把钥匙交给了云伽，签订好了协议。
押一付三，一个月租金3000。
林兰有些舍不得。
“你爸爸的病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还是找个距离医院远一些的，我每天多走一会儿就行了。”
云伽将钥匙给了一把给林兰。
“你腿脚不方便，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怎么照顾你们两个？妈妈，就算是为了我着想，你也要对自己好一些。这里交通便利，小区也很安全，我放心。”
林兰点点头，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不和我一起住吗？那你住在哪？还有，你爸爸的手术费是怎么凑齐的？伽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
云伽笑了笑，给林兰倒了杯水。
“我住在小麦家里，刚好她家里离我公司也很近。至于爸爸的手术费……我找老板预支了三年的工资。”
厉明渊的事情不能让林兰知道，如果他有需要，云伽也许不会回家，为了不让林兰起疑，云伽不能和她住在一起。
云伽说得轻松，但作为母亲，林兰知道她有多么辛苦。
她叹了口气，险些就要掉下泪来。
“伽伽，是妈妈没用。”
云伽蹲下来，将头放在林兰的膝盖上。
这样的天伦之乐，是她坐牢的那两年里，唯一的期翼和盼头。
“妈，你说什么呢？”云伽笑得轻松，仰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就像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里，等着她给自己讲故事一样，“我老板人可好了，担心我钱不够用，还给我涨工资了，现在我首例好几个项目等着跟，到时候奖金发下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爸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日子都是人过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