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什么都没做！”苏凝芷站起身，急急解释道，“臣妾刚端过宫女手中的药碗，她就推了臣妾一把，臣妾一时没拿稳，这才……”
那名宫女立马“噗通”一声跪在谢淮安面前，浑身颤抖：“王爷明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推王妃，是她自己……”
“明珠，不许你污蔑王妃！”苏锦月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跪倒在地，一下一下地磕着头，额头很快便渗出血迹。“王爷，是臣女没教好宫女，臣女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那名唤作明珠的宫女见状，也跟着哭喊着磕头，两人一唱一和，仿佛苏凝芷才是那个欺负她们的恶人。
谢淮安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逡巡，脸色阴沉得可怕。
“够了，你们都起来吧！”
两人这才停止哭喊，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泪眼婆娑地看向苏凝芷，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控诉。
这不约而同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就连苏凝芷自己都快要相信，方才那碗汤药是她故意泼向萧婉的。
“来人，把地上的碗和药汁清理干净，另外，再煎一副药给萧小姐服下。”谢淮安语气冷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瞥了一眼苏凝芷，神色淡漠：“王妃，我们回去吧。”
苏凝芷心口一窒，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偏殿。
雪花飘落，落在她身上，带来一阵寒意，也让她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
回到养心殿的路上，苏凝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您真的相信是臣妾故意烫伤萧小姐的吗？”
谢淮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王妃说笑了。本王比谁都清楚，王妃心性淡泊，对皇贵妃甚至皇后之位都不屑一顾，又怎么会故意为难萧小姐？显然是萧小姐和那宫女联合起来诬陷王妃！”
他语气中的嘲讽，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划向苏凝芷的心脏，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委屈和怒意，解释道：“王爷明鉴，臣妾之前确实怀疑萧小姐的身份，因此多有得罪，但今日王爷已经证明了萧小姐并非苏锦月，臣妾是真心实意来向她赔礼道歉的。方才之事纯属意外，臣妾绝非故意将汤药泼在萧小姐身上，若有半句虚言，臣妾愿受天谴！”
谢淮安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王妃的意思是，这宫女和萧小姐串通一气，在本王面前演戏？偏殿的宫女是王妃安排的，难道她会被一个初入宫的女子收买？”
苏凝芷一时语塞。
谢淮安说的对，宫人皆由内务府精心培训，绝非轻易能被拉拢。
况且，萧婉如今无名无分，日后也未必住在偏殿，宫人没有理由帮她对付自己这个王妃。
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
“王爷既已认定臣妾是幕后主使，臣妾再解释也无益。臣妾只问王爷一句，若王爷坚信臣妾是故意伤害萧小姐，打算如何处置臣妾？”
“本王压根不准备处置你。”他顿了顿，语气骤冷，“但本王希望你能坦诚，不要总装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表面上不争不抢，背地里却使这些阴毒的手段！这样的你，本王很不喜欢！”
丢下这话，谢淮安拂袖而去，只留苏凝芷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寒风穿堂而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冷意。
苏凝芷心中苦笑，原来在谢淮安心中，自己竟是这般表里不一，城府深沉之人。
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
她不知道，此时身后有一双窥探的眼睛正盯着她。
明珠回到偏殿，把刚刚看到的一幕告诉苏锦月。
苏锦月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心中得意。
苏凝芷，倘若靖王认定你是个虚伪恶毒的女人，他还会像从前一样深爱你吗？
很快，你就将感受到被抛弃的滋味了！
回到养心殿，冷凝的空气在苏凝芷和谢淮安之间弥漫开来，又是一场无声的冷战。
谢淮安冷峻的面容和疏离的态度让苏凝芷的心头始终蔓延着苦涩的滋味。
她早就应该预料到，后宫的争斗就是如此残酷。
上一世，江渊是断袖，他登基后宫中再无其他妃嫔，她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谢淮安日复一日的欺辱，却从未遭受过后宫女子这般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