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一个激灵，立马站起来，“君君，你来了。”
冯君眼神淡漠，只扫了他一眼，便落在了不远处桑宁的脸上，瞬间面带笑容，“宁宁，你也在。”
“姑姑，我有些事来请教曹导。”桑宁说完，知道两人有话要说，识趣的避开，“我去卫生间，你们聊。”
冯君目送桑宁离开。
曹新的目光却一直在冯君身上。
“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绿茶？”曹新说着，不等冯君回答，便开始准备。
“不用了，我问你个事，说完就走。”冯君来到他面前，冷声开口。
“你说。”曹新一脸期待。
这可是冯君头一回主动找他，他当然高兴。
然而，冯君问出来的话，却听的曹新原本带笑的脸，瞬间紧绷，“石头是谁？”
曹新整整愣了一分钟，脸上紧绷的表情才缓缓散开，避开目光不去看冯君，声音也变得磕巴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说？”
冯君话语里，明显不悦。
曹新无奈的转过头，很是为难的解释，“不是我不说，我答应过的，不能说。”
当初，桑宁入行开始，便找到了他。
当时他只当她是业内新人，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可让他意外的是，桑宁非常有毅力，连续找了他五次，被他一再拒绝后，依然没有放弃。
然而，最终打动他的，是桑宁那句话。
他到现在还记得。
当时，只有二十岁的她满脸稚嫩，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老气横秋的味道。
她看着他，坚定的说，“曹导，我之所以找到您，是因为我敬重您，我看过您的演讲，你当导演的目的，是为了梦想，是为了给观众带来好作品，我也一样，我做编剧的目的，是要写出自己心中的故事，我的故事，不为我自己发声，为所有爱我故事的人发声。”
当时，曹新就好奇，一个小毛孩子，能写出什么故事。
他收下了桑宁递过来的剧本。
那时候，桑宁写的，严格意义上，并不能叫剧本，是一部小说。
曹新只看了导读，便深陷其中，熬了一整晚，看完了正本故事。
第二天，便找到桑宁，答应将她写的故事拍下来。
那故事，便是《岁月如歌》。
也正是凭借着这个故事，主演获奖，导演获奖，就连剧本也被评为经典。
自那以后，曹新便信服了桑宁这个小丫头，她有故事，他有镜头，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了三年后的《离开之后》。
若是换成别的，曹新二话不说，便会答应冯君。
她在他心里，比他自己还要重要上几分。
可石头的身份，他答应过桑宁，替她保守秘密。
既然答应，便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
眼看着曹新扭扭捏捏，就是不肯说的样子，冯君生气了，指着他说，“二十年前你就是这样，扭捏耽误了我一生，现在，还是这样，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冯君说到后面，已经震怒，眼神里闪过的，是二十年来的恨。
提到过去的事情，曹新便没了底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嗫喏的问，“那，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