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老太监笑了一声,用太监独有的声音说道:“诸位大人,退朝了,还不走吗?”
众大臣看了看老太监,又是对老太监一拱手,老太监视若无睹,慢慢走出朝堂。
众大臣各自结伴离开朝堂,讨论着昨日失火之事。
朱瞻基来到后宫,一挥手屏退跟着的宫女太监,独自走进坤宁宫。
推开坤宁宫的门,朱瞻基缓缓走进房间,只见孙若薇正在被宫女梳着头发,通过铜镜的反照看到朱瞻基后,孙若薇急忙起身,对着朱瞻基使了个万福。
“春花,退下吧。”
看着朱瞻基的眼神闪烁,孙若薇便让身边的宫女离开。
等到坤宁宫的门关上,孙若薇又缓缓坐到椅子上,朱瞻基拿起木梳子,给孙若薇梳起头来。
“徐玉楼死了。”朱瞻基说道。
“哦?死了?你出手了?”孙若薇问道。
“不是我。”朱瞻基说着,将孙若薇的头发梳理一番后,用木梳沾了点飘着奇怪油色的水,甩了甩,又继续给孙若薇梳头。
“那会是谁?”孙若薇问道。
“走火,走火可杀不了这个曾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他的功夫我可是清楚的很。昨日我安排在京都府的家丁传回了信,是两个江湖人。”
“江湖人?”孙若薇扭过头来问道:“又是哪三人?”
朱瞻基笑着摇头,将孙若薇的头轻轻扭了回去说道:“他们三人现在可是翅膀硬了,怎么会亲自出手?多半,是那赵筑邶的手笔。”
孙若薇的眼神闪烁,开口道:“不是守义帮,不是崆峒弟子,那就是江湖弟子,可这赵筑邶认识几个江湖人?又肯舍得为他这么拼命?”
朱瞻基摇头道:“不一定要赵筑邶认识,问青天认识也是一样的。”
孙若薇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还是武林盟那些余孽咯?”
朱瞻基笑了笑,将木梳放下,拿起镶嵌着宝玉的金簪子,将孙若薇的头发盘起。
“好看,这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朱瞻基笑道。
孙若薇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转了转头,笑了笑。
“瞻基,他们杀京都府尹,恐怕是为了将朝廷和江湖的矛盾掀开,你要追杀那刺杀徐玉楼的人吗?”孙若薇问道。
“那是自然,那可是随我在锦衣卫吃喝玩乐的弟兄。”朱瞻基笑着说道。
“想必你已经查出来了,你想怎么办?”孙若薇问道。
“既然不可避免了,不如就听那小道士的一句,听天由命吧。”朱瞻基笑道。
“将自己的命交给他人?”孙若薇微微叹气问道。
“呵呵,他的命又何尝不在我的手中,那小道士说的没错,我让几个锦衣卫去了几个城查证一番,除却那些原本就没什么兵权的城池,基本上,已经被蛀虫啃烂了,现在,已经是回天乏力了。”朱瞻基笑道。
“回天乏力,你还笑的这么开心?”孙若薇问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问青天,我想他不会让我失望的。”朱瞻基开口道。
“若是赌错了,该如何?”孙若薇问道。
“该如何,就如何,我想,问青天赵筑邶刘志咏三人,问青天虽然冷冽,但却没坏心,刘志咏虽然有些顽皮,但却也心善,赵筑邶虽然阴谋诡计多,但也重情义,赵筑邶,不像我这么”朱瞻基不再说。
“这么无情,对吗?”孙若薇却是说道。
“对,只有我能做这孤家寡人,只有我能登上这大宝金殿,赵筑邶,哼,就算是阴谋再多,也走不到我这一步,咱们有恃无恐,就算是落了下怀,又有何惧?”朱瞻基笑着说道。
孙若薇笑笑,看着朱瞻基,心里却不是那般滋味。
当初自己听张天居的话,暗里欲与朱瞻基争权,没想到几个手段却被朱瞻基轻松化解,孙若薇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朱瞻基的对手,便等着朱瞻基降旨废后,却不想朱瞻基根本就没有在意,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依旧和她你侬我侬,要说朱瞻基无情,孙若薇这回又是如何?
或许是朱瞻基知道孙若薇所作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或许是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张皇后是如何庇佑与他,朱瞻基才对孙若薇丝毫不问,或许,朱瞻基根本就不愿理睬这些小打小闹。
崆峒派。
陈七爷骑马上了崆峒山,赵筑邶一早便等在山门处。
“哎呀,七爷,您来了,快,快请进!”赵筑邶笑着牵住陈七爷的马缰绳,笑着扶着陈七爷下了马。
陈七爷笑了笑,从怀里摸出烟杆子,放进烟草点燃,吐了一口,看向赵筑邶。
赵筑邶嘿嘿笑笑,挥手示意门口弟子将陈七爷的马带走。
陈七爷看着赵筑邶,苦笑一声说道:“筑邶啊,你这一手,可算是绝了。”
“七爷,您这哪里的话。”赵筑邶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陈七爷苦笑道:“这一招确实高,若是朱瞻基布告了追杀潘藩,那就是引起江湖和朝廷对战,朱瞻基定然要计划一番,他若是不布告,那可是与他相识七八年的兄弟,虽然说皇上不该有朋友,但若是朱瞻基咬牙认了,这也是一种示弱,无形中提升了江湖人的地位,之后这种事恐怕就少不了了。”
“哎呦喂,您是明白人啊,哈哈哈,七爷,您放心,潘藩不会有事的,快请吧。”赵筑邶说道。
陈七爷笑笑,跟着赵筑邶走进崆峒。
陈七爷依旧是一身旧衣,衣服上还有着几个小补丁,因为常年在北地所以皮肤干裂发黑,看起来像是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面对崆峒弟子打量的眼神,陈七爷毫不在意,吧嗒吧嗒抽着烟锅,逍遥的吐着白烟,大步跟着赵筑邶走进大堂。
“你,去叫韩老,就说陈七爷来访。”赵筑邶一指门口的守卫说道。
陈七爷笑笑道:“筑邶小兄弟,我虽然辈分比你高,但论起宗门,我们怎么和你这大家大业的崆峒比呢?在崆峒外你叫我七爷就罢了,如今到了崆峒,你就叫我一声陈前辈就好,我呢,就称你崆峒少门主,至于韩老,我更不好在人家面前称爷啊。”
赵筑邶摆手笑笑,示意陈七爷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