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问青天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问青天猛地坐起。
身边的慕容清缓缓地呼吸着,问青天慢慢的起身穿上衣服,猛地从窗户跳出登上楼顶。
药王谷一片寂静,问青天坐在楼顶望着药王谷,心里乱糟糟的。
按师父所说,明日便要去往福静山庄,几日后到达福静山庄,师父该怎么面对朱延廷呢?师父是他的二弟,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将朱延廷的妻子救回,朱延廷会怎么对待师父?
朱延廷会听安妍的一面之词吗?
朱延廷会听师父的解释吗?
问青天猛地躺下,沉重的呼吸着。
自己和朱珠之间,就真要这般曲折吗?原本和朱珠已经和好如初,因为师父的假死,我将朱珠骂跑,若是仅仅因为这一件事,我去低三下四的求朱珠原谅,朱珠也就发发小脾气,事情就过去了,可如今呢?师父和她的母亲竟然有一段生死往事,朱珠会怎么看师父?会不会责怪师父?
吹着寒风,问青天倒是冷静了许多。
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很是压抑,无论是对付朱瞻基,还是在江湖上游荡,问青天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问青天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原本想的,就是远离朝廷远离江湖,奈何自己一步一步走的越来越深,他也不知道退路究竟在何方。
问青天闭上眼睛,心里不断地想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问青天正有些迷糊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一点发亮,问青天睁开眼睛,却见东方一片紫红。
太阳,正常升起。
问青天笑了笑,从楼上跳入窗户,缓缓坐在床边。
慕容清慢慢的睁开眼睛,抓住问青天的手说道:“一夜未眠?”
问青天点了点头。
慕容清将问青天抱住说道:“别焦虑,别慌张,别怕。”
感受着慕容清的体温,问青天的心里有着些许温馨,问青天笑道:“无妨,就是最近睡的多了,心里有些乱,起来吃早饭吧。”
慕容清点头,穿好衣衫,和问青天手拉着手走下高楼。
来到吃饭的房间,刘志咏赵筑邶江才都已来到,慕容浩歌笑着扭着腰伸展着胳膊走进房间,叫人上了些馒头咸菜米粥,几人吃饱之后,便去马棚取了马。
几人站在药王谷入口,慕容清拉着问青天的手。
又要别离,问青天和慕容清的心都不太好受。
慕容浩歌拍了拍问青天的肩膀说道:“青天,有些事总要去做,既然已经没办法逃避了,不如就去面对吧,启程吧,早去早回。”
问青天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浩歌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笑着递给刘志咏和赵筑邶。
“两位小兄弟,多谢你们一路上照顾青天了,有劳了。”慕容浩歌笑着说道。
“老爷子哪里的话,我们和青天之间不需这些,快快收回去吧。”赵筑邶笑道。
慕容浩歌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路程遥远,早些启程吧,药王谷随时欢迎你们来。”
刘志咏和赵筑邶对着慕容浩歌笑着一拱手,将瓷瓶各自放回怀中。
慕容浩歌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江才道:“江老弟,原本以你的才华谋略,我本不该多嘱咐你,但你昨夜也和我说了那些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可要想好了再去做。”
江才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问青天三人上马,骑马而去。
看着几人离去,慕容浩歌长叹一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要远离江湖,就算是盲人琴师,又岂是那般容易的?
一路快马加鞭,五日之后,一行人来到福静山庄。
问青天呆立在山庄前。
已经有一年未来了,想起之前的五年,问青天基本上是几个月便会赶来一次,问青天对这个山庄的每一个草木都极为熟悉,问青天只是长叹一声,看向江才。
江才站在原地,牵着马缰绳,呼吸变的有些急促。
这还是问青天第一次看到师父这般犹豫,问青天牵着马走到江才身边说道:“师父,总要面对的。”
江才点了点头,迈开步朝着山庄门口而去。
山庄门口外伫立着两个壮丁,手中拿着棍棒,见一个瞎子和三个青年朝着山庄门口而来,其中一个壮丁向前几步喊道:“来者何人?”
江才停下脚步,笑着说道:“江才。”
“江才?不认识!有没有请帖?”那壮丁摇了摇头说道。
“请帖?没有。”江才说道。
“没有?那你找我们庄主所为何事?”壮丁有说着,见江才走近,手中的棍棒猛地举起来,若是江才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壮丁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拍在江才的头上。
赵筑邶眼睛滴溜溜一转,将自己的马缰绳递给刘志咏,笑着走到那壮丁身边,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大哥,看起来真是英俊非凡气质不凡啊,只是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啊,敢为这位大哥什么名字?”
那壮丁说道:“别和我套近乎,没有用!”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那隐隐翘起的嘴角可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这位大哥果然是尽忠职守,佩服佩服。”赵筑邶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悄悄地递给壮丁。
壮丁眼睛盯着眼前目不斜视,但却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进袖子里。
赵筑邶见壮丁将银子收入袖子,就说明有戏,便对着壮丁嘻嘻一笑。
“哈哈,这位大哥一看就是乐于助人的善人,是这样的,我们兄弟几个有事相求于庄主,还望您去给通报一声。”赵筑邶笑嘻嘻的说道。
“哦?有事相求?我们庄主日理万机,岂是你们能见到的?”壮丁说着,那摊平的手掌的五根手指,又微微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