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二人,一个是白发中年人,眼缠黑布,披五色锦,另一个则是个缠着黑布的少年。
“夜福!”
鱼玄薇忍不住大喊一声,有种寻到了救星的感觉。
那眼缠黑布的少年正是夜福。
夜福自然从鱼玄薇语气中听到了许多东西,他也是心情复杂,因为他从未想过鱼小娘子居然还有一天会向他求救,如此可见那辇中的无相古族纨绔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恶棍!
宋延拉着鱼玄薇的手腕,也不松开,只是随意岔开双腿,一边看着外面,一边狠狠一拉,让这小娘子跌跌撞撞地扑入了他怀里,然后不得不拘谨地坐在他腿上。
宋延感受着大腿上压着的肥软臀儿,朝着外面勾了勾手指,似在挑衅。
今天来这儿,他不仅是想把“自己紫府护念的契机”给找回去,还想试试喜姨的底如果可以,他还想试试无相令牌中的老怪出手。
鱼玄薇面色苍白地坐在这陌生少年怀里,下意识地杀机萌动,可想到那人形凶兽的话,却是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屈辱地忍受着两人紧密的接触。
“不!!!”
夜福悲愤地狂吼出声,然后看向身侧白发中年人,道:“二叔,二叔!!”
白发中年人却没回应,而是认真地仔细地看向那飞辇旁傲然而立的肥壮女人,忽的冷静地问了句:“可是喜公主当面?”
喜姨并不回答,冷冷问出句:“打,还是不打?”
白发中年人道:“老夫夜双成”
“打,还是不打?”
“既是喜公主在此,罢了”
“别罢了啊!还是打吧!”
话音落下,喜公主陡然冲了出去,那肥胖的肉顿如滚水沸腾,一叠叠,一铺铺地翻滚起来,粗壮的腿在虚空中猛然一踏。
这一踏,就好像把整个儿虚空都踏碎了,碎片氤氲成了一只有念头之力构成的巨大象蹄。
那象蹄并不完整,给人以残缺之感,但纵然如此,却也威力极强。
蹄未落地,其下山河已如纸屋遭了台风,轰隆隆地被深陷而下,山峰都被踏平。
自称夜双成的白发中年人大惊,急忙施展力量进行对抗。
可在接触到那饱含杀念的象蹄时,他如被钢板拍飞的鸟,整个往下急速坠落,陷地十余丈,坑洞延绵,烟气滚滚。
喜公主皱了皱眉,道:“没意思。”
坑洞里,夜双成狼狈地爬出。
喜公主俯瞰着他,道:“你们晚上才厉害,不如等晚上再打。”
夜双成没回话,而是微微闭目,好似在通过什么方式在联系什么人。
片刻后,他睁开眼,叹了口气道:“喜公主为求突破紫府后期,想要以战求道,老夫就不奉陪了。
至于这凌波古族的后裔,早已失了传承,不过一介凡女,于我族毫无用处,喜公主若是要,拿去便是。”
说罢,他也不等喜姨说话,转身朝着夜福淡淡道了声:“小福,叫一叫长辈,我们走了。”
刚刚的联系里,他已经弄明白了。
喜公主这个疯女人为求突破紫府后期,正在四处找人打架,他可不想触霉头,把自己底牌莫名其妙地耗在这种地方。
夜福看着飞辇。
飞辇帘子被宋延刻意掀开。
少年搂着美人,一边饮酒,一边哈哈笑着。
而美人蹙眉,显在忍耐着低眉侍奉,不时微微抬眼,用我见犹怜的目光传来求救的信号。
夜福用哀求和悲愤的语气喊道:“二叔!”
“是让你叫喜公主!”夜双成怒其不争地批评道,“一个女人你都放不了手,你还能做什么大事?!”
夜福怒道:“不是啊,二叔!还有天理吗,这里”
话音未落,他陡然感到了一股杀气,他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
那眼睛取代了天地,好似两轮巨大的兽瞳横亘在前,其中闪烁着暴虐。
夜福喉结滚动,瑟瑟发抖地低下头,颤声行礼:“喜喜前辈”
旋即,他又鼓足勇气,不甘道:“不知您旁边飞辇中的是无相古族哪哪位世兄?”
喜公主并不答话,只是戏谑地勾了勾嘴唇。
夜福心头一颤,急忙转身,屁滚尿流地走了。
喜公主收回视线,忽的感到有人在看她,余光斜过,对上宋延视线,她忽地瓮声道:“主人不必故作纨绔姿态,处处试探我。
我是有求于你,但那事却是和我龙象古族有关,或者说是和整个古族有关 主人既是古族人,本也逃不了这灾祸。
主人被玄龙盯了十息,这天赋是无相古族这一代,上一代,甚至在世者里都绝无仅有的。
这才是我追随您的原因。
我追随的不是现在的您,而是未来的您。”
她微微闭目,道:“三千年一变,距今又过二千一百一十二年,时间不多了。主人不必多想,不必再试这些有的没的,速速变强就是。”
宋延被识破心思,也不惊讶,只是微微眯眼。
他忽的回想起唐啸空所说的话。
“我无相古族至今五千余年,初诞生之际,便有先天神魂秘术,以及作为传承的无相面具。
而自两千年前,阴阳玄龙驮玉碑于祖脉现世,那玉碑上所记载的就是我无相古族的第三样传承————无我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