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繁星点点,从开年到现在一场春雨都没下过,连夜晚的天空都异常晴朗。
一轮明月斜挂于夜空,洒下漫天光辉。
于宴端坐在书桌前,将手边的信件一封封看完,时而写上回复之语,待处理完已是亥时正了。
齐盛和封意一起走了进来,将今日事情一一上报。
封意道:“旱灾上报以后,京畿附近的州府都传到了下去,但有部分县令尸位素餐不干实事,将修水利的钱都贪了。”
于宴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纸张,“你把这些人都整理出来,派人去搜集证据,等证据齐了我交上去。”
“不用派人去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就把县令的账本抄了一遍,有经验的账房一算便知其中有猫腻。”封意一板一眼的道:“只是这些银钱不算很多,不足以把那些贪官撸下来。”
“不如咱们先等等,再搜集多些证据后,一举将那些人钉死。”
“无妨,只要做过,早晚有一天会清算的。”
圣上清正廉明,不会容忍这些人太过放肆,当时他提出旱灾只说的时候,圣上本是犹豫的,没想到只过了一天就干脆的下发了预防旱灾的诏令,这其中定有其他的缘由。
于宴想起孟若华一再强调旱灾之事,可见她是看重的。
只是锦衣卫不涉朝政,只管上报自己查到的结果,如何处置就看圣上的决断了。
他知道锦衣卫不受朝中官员待见,但依着他的身份,若想爬得更高,也没有多少路能让他选择,而锦衣卫便是最快的一条。
对于决策方面,齐盛对于宴的话从来都没有异议,听他说完便和封意安排了几句。
封意见于宴没有其他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齐盛坐在于宴对面,半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问道:“听说孟家小姐派人南下收粮,你没点想法?”
于宴眼中盯着面前的信件,神情未动,声音是惯常的清冷,“我该有什么想法?”
“要是收粮的话,她拿出的银钱可不算多。”他眼神中满是探究,“你不资助些?”
于宴拿笔写完最后一个字,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道:“她这样就行,若是动作太大,会引来主意的!”
他隐隐觉得孟若华在谋划什么,但她的所作所为也不算出格,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但孟将军作为一方将领,他的家眷自然也受到多方关注,孟若华虽然已经出嫁,但难免会受到有心人的关注,实在不宜太过显眼。
至于她手头银钱不多,于宴自有办法帮她。
齐盛无聊的往椅背上一靠,身子立即软塌塌的瘫了下去,他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嗓子因为受到压迫而显得沉稳了许多,“你们高门大户做事真繁琐,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不行吗?”
他随着师父浪迹江湖数十年,最不屑这些繁文缛节。
于宴不理他,自顾的安排手中的事务,他嘴上说不帮她,但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另想了其他的法子。
先做好准备,万一她用上了呢!
第二日,半上午的时候,宋辰安回府带走了沈云岚。
彼时孟若华正在处理家事,还剩几个管事没有报完今日的事务。
针线房的管事宋妈妈上前一步道:“眼看着三月份就要过完了,夏季的衣裳料子该准备了,不知二少夫人有何安排。”
孟若华瞥了她一眼,语气平平道:“依着往年的旧例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