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华谢过之后,便去了处理事务的抱厦,待宋大将银钱拿来后,才开始处理家事。
得到消息后的二夫人挑着不成套的茶盏狠狠摔了三五个,口中大骂不停。
李嬷嬷在一旁也不安抚二夫人的情绪,竟还暗暗拱火,看得吉祥、如意摇头不止。
如今齐妈妈越发不得二夫人待见,她也不往上凑,多数时间都在管束教导小丫头身上,此时听得屋中动静,也只是低头浅笑,今日若是往青枫院走一趟,不知能得到多少赏赐。
她们一家现在也有了家底,不如趁早离了宋府,买下二三十亩地,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孟若华听到消息后,对着玲珑道:“还知道摔不成套的茶盏,看来还没气昏头。”
玲珑笑道:“是太在意银钱了。”
孟若华撂下不提,只把心放在管家上,她花了十来天的时间把库房重新盘查了一遍,除去陈年老旧或破损的,但凡缺失的都有去向,还真没查出二夫人什么来。
她也不揪着不放,待人处事如从前一般,好似前一段时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存在。
若是有细心的,就会发现府中的人有了变化,原来一些不起眼的婆子渐渐出现在人前,虽没有提拔成管事,但也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而孟若华的消息更加灵通了,很多时候都不会珊瑚出门,就有人主动来报。
府中的事务逐渐走上正规,只是账房的银钱,除了宋昌,其他人再也不能随意支取。
这不,宋辰安便因手上没钱找到了青枫院。
这个月除了帮沈云岚买梅花,还买了很大两块猪油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不仅将他这个月的月银花光了,还动用了之前的积蓄。
偏偏明日又要去参加好友儿子的百日宴,礼品却还没准备好。
这一段时间宋辰安和孟若华闹别扭,加上她也不管家,一应对外的事宜都是二夫人准备的,宋辰安从没在这方面操过心。
因此也不知道孩子百日宴该送些什么。
孟若华闲闲的翻了着账本,道:“二爷怎么不早说?明日便是百日宴,这急慌慌的去哪里买贺礼?”
宋辰安也知道时间紧迫,他是今日才想起来,在自己屋中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这才跑到青枫院了。
“现买是来不及了,你从家中随便找两件合适的不就行了?”
孟若华点点头,真心替宋辰安打算了起来,“依着柳贤生与二爷的关系,礼品也不能太随便了,送一套金锁金镯给孩子,在加上一块和合如意的贺兰砚便可。”
贺兰砚虽说不如端砚,也算是好的了,一块也值三五十两银子。
宋辰安问:“金锁金镯家中可有?”
“有的,之前煜哥儿百日宴的时候收了三五套呢,都好好的收在库房里了。”
宋辰安见孟若华打理的仔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叮嘱道:“明日你准备好,下午我让墨雨回来取。”
“好!”
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宋辰安坐在椅子上待了片刻,见孟若华表情淡淡的,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珍珠、李玉琴等人哪个见了他不是嘘寒问暖,恨不得天天留下他,这个孟氏对他竟然熟视无睹!
多待无趣,宋辰安一挥袖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孟若华恍若未闻,只盯着天边火红的晚霞发呆。
上元节一过,杨三叔就带人去了北方,估计二十天后就能带着木材返回京中。
待进入二月,天气回暖后,就能动土建房了,不知温泉的事情于宴会如何处理。
当初于宴留下了孟若华的地契,只说交给他来办,等卖出去后把银钱送来。
问清楚不会给于宴带来麻烦后,孟若华很痛快的便答应了,用于宴的名义来办确实会省去很多麻烦。
她手指摩挲着手帕上的刺绣,心中暗暗思考起来。
就温泉庄子这件事上,于宴对自己帮助极多,自己也该有所回报。
只是自己什么都没有,想要回报都是个难题,若是把今年京畿附近会发生干旱说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孟若华这边细细谋划着,殊不知于宴那边已经安排了。
这些年,除了在锦衣卫办事,他也认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经验丰富的掌柜管事,皆是受过他的恩惠。
他从中找了两个管事全权处理此事,信息已经放了出去,只等着有意向的人家上门商谈了。
阳城公主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待宴儿回府,让他来见我!”
身边了安瑾姑姑道:“大爷已经五天没回府了,若是公主着急,还是派人去送个信吧。”
阳城公主用葱白细嫩的手指轻轻揉了揉额角,道:“去送信吧!”
身为皇家人,既享受了身份上的尊重,便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她听从皇兄的命令嫁入永安侯府,让皇兄成功收回了永安侯手中的兵权,可自己这一生就这样蹉跎了。
她与永安侯世子于知远的关系并不好,在生下于宴后,便默许他纳妾,于知远住在永安侯府,她带着于宴住在公主府。
又因为她使得永安侯手中没了兵权,永安侯夫人对她也不甚热络,即便见面也遵循着规矩,从不多说一句。
为了不彼此折磨,阳城公主便搬回了公主府,这一住便是二十来年。
当初阳城公主是不愿意让于宴进锦衣卫的,可于宴学武多年,练就一身好武艺,若是在京中当个富贵闲人,也对不起当初的辛苦了。
可军中是去不得的,除了锦衣卫便只有禁卫军了。
于宴自己选了锦衣卫,一做三年,也渐渐得到了皇上的信任。
阳城公主轻叹一口气,只求将来皇上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优待一些。
直到漫天边际被夜色龙之,于宴才带着一身风霜走了进来。
阳城公主心疼的迎了上去,嗔怪道:“即便事情再多,也要照顾好自己,也省得我在家忧心。”
于宴看着母亲依旧年轻的容颜,道:“母亲放心,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