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汉并非蛮不讲理,只是商讨的话,若换作其他情况,兴许两人可能就同意了,但乐少言和穆清二人此时对彼此都有着不可言说的别样心思,突然让睡在一张床上,这对她们来说还是有点太勉强了。
因此,二人交换过视线后,皆摇了摇头,统一了看法,穆清上前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方便答应。”
另一个大汉见状,双手叉着腰,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我们都答应帮你出钱了,有这么大的便宜让你们捡还不乐意啊?”
这话一出,乐少言也听不爽了。
这是看不起谁呢?有钱就很了不起?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好吧,有钱是很厉害,她女混子的确没这个钱,也爱贪点小便宜,可现在不一样了,身边这位穆少坊主有钱啊!乐少言是无所谓,让谁看不起自己这个女混子都行,但让人看不起穆清,那是绝对不行的!
乐少言上前一步,回嘴说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你再有钱,没有房住,也是白搭。”
那大汉脾气本就冲,听了这话也来火了,本想要上前跟这说话不中听的女子好好理论一番,却被站在前面的另一大汉及时拦住。
接着,便听到为首的大汉继续说道:“我兄弟口直心快,他不是那个意思,两位莫怪,我们出钱,权当我们买你们一间房,你们看这样说的话,可否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穆清还在思量,乐少言就已抢先一步说道:“这位仁兄你确定?”
“说话算话。”那大汉自然不知道乐少言在想什么,没有多想便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穆清看着乐少言嘴上挂起了坏笑,几乎是立马便明白这女混子是又想打什么敲诈勒索的鬼点子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乐少言伸出索要钱财的手,并笑着说道:“我们一间房,住一晚三十两银子,先付钱,后入住,怎么样,还要考虑的话就一手交银子一手交房吧!”
原本一两的房钱,在女混子这儿足足涨了三十倍,傻子才会上当。
“混账家伙!我大哥诚心诚意跟你交易,你居然敢出言戏耍我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后边那个大汉终是忍无可忍,当即朝乐少言出拳打去,而乐少言像是早有预料,在同一时刻将双手化掌向那大汉打去。
就在两人即将硬碰硬对上之时,一个身影忽然从二楼一跃而下,一人给了一脚,直接把两人踢到了完全相反的两侧。
乐少言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给踢懵了,整个人坐在地上捂着肩膀,只觉那被踢中的部位生疼的厉害。
“不好意思,二位,小店内不允许撒野,喜欢打架的统统给我去外面睡。”
几人闻声一看,只见刚才二人对峙的位置,此时正站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身着布衣,裹着头巾,朴素的衣着装扮依旧遮不住靓丽的容颜气质。
不等被打的两方反应过来,店内看戏的众人已是哄堂大笑起来,穆清扶起乐少言,从这些人的打趣声中得知了这位来者的身份:
“老板娘处理闹事者的方式还是那么干脆利落啊!”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我们任娘子是何许人也?她可是……”
“嘘——!你还想不想有床睡,这都敢说,不知道老板娘最忌讳这个?”
两位大汉是这店里的常客,当然是认识这位被称为“任娘子”的老板娘,见她出面,立即上前赔笑道歉:“任娘子,别生气哈,刚才是误会,是误会,我们绝对没有要在你的地盘闹事的意思。”
乐少言和穆清看众人反应都是对这位气势汹汹的老板娘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分造次,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定是位不好惹的角儿。
于是乐少言也朝任娘子走去,抱拳说道:“在下初来乍到,实在是有些不太懂事,差点坏了店里的规矩,在此给老板娘赔礼道歉了。”
看两方还算识相,那任娘子也不再甩脸色,将手中毛巾一甩,随意架在了肩上后,便调头走回了后屋,不再理会这外边的糟心事。
各个看热闹的食客看到戏就这么没了,也都不再理会,继续各干各的,要么低头吃自己的饭,要么喝酒说笑起来,就好像对这客栈里上演的各种闹剧,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乐少言和穆清的疑惑,年长的那位大汉开口解释道:“刚才那位是客栈老板娘,任娘子,这家店就是她开的。原本这地儿是渡口,照理来说,人多生意也好,开的店自然也多,但武林本就多生是非,走江湖的人性子各异,又总爱用拳脚说话,附近好几家茶摊啊酒家啊客栈什么的都被闹事的砸了,最后就只留了这么一家在这。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起口角和争执,大家伙儿也就都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