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有些茫然地看着那缕黑气：“不对啊……”
“怎么回事？”
“夫人稍安，属下再试试。”
玄狐换了个地方，将手指点在怪物太阳穴的位置，全神贯注的等了好几秒，再次挑了挑指尖。
这一次，出来的仍然是黑色的荧光雾气。
“它……没有记忆了？”
就算单灵灵不会使用魂魄力量，她也大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玄狐一脸凝重的抬头看向单灵灵，微微颔首。
“它的记忆被吞噬了。”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一个人三魂七魄中的主魂消亡，他的记忆一定会消失，但是也只会消失一部分。”
“因为有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会深深地刻在这个人的血肉之中。”
“但是，它身体里……”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具空壳。”
“是九阴做的？”单灵灵咬牙切齿，“仇长老不是说，他的女儿是追随九阴的忠实信徒吗？为何对他如此忠心的人，都会落得如此下场。”
“……因为九阴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国主大人身侧的人。”
一阵闷闷的声音从王子煦的裤子口袋里传了出来，本还背着身的王子煦被吓了一跳，他赶紧从包里逃出来了说话的对象。
棉花娃娃校长。
“也就只有仇长老信奉的烛洺赫啊，他女儿并没有……”
单灵灵皱眉望着校长，从仇长老那里离开后，王子煦一如既往的把它塞进了口袋里，这一路，它都很沉默。
直到现在。
“仇家世代忠臣。”校长平静的对着单灵灵说，“幽冥国人尽皆知，不管是跟着国主大人，甚至在腾蛇族还在的时候，仇家都一直是跟随着族长的。”
“我发现你还知道的挺多的。”玄狐皱眉看它，“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玄狐大人，我只是单纯向往人间界，故而读了很多旧时的书罢了。”
校长挥了挥小胳膊，继续讲：“作为这般忠臣之后，就算是自己真心实意的崇拜信仰九阴，也换不回来九阴的同等对待。”
“我现在知道了。”
“所有人对于九阴而言，都只是他的工具，牺牲的人，是他达成目的的必要损失，而有幸活下去的人，将成为他真正的信徒。”
“比如仇长老和他的家人，能利用仇长老的后人，将国主大人的左膀右臂剔除一个，顺便还能利用仇长老的魂魄力量，铸造新的神兽，何乐而不为？”
“但是，仇长老的后人也是定时炸弹，利用完就将他们踢出幽冥国，让他们变成自己手中没有感情，只知道厮杀的幽灵士兵。”
“不管怎么做，他都不亏。”
“你才发现啊。”单灵灵很是没好气，“明眼人一看九阴就是那种心怀不轨的坏蛋，我都不知道你为何会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
“子非鱼。”校长摇头叹息，“罢了，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国主大人，我现在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
“现在知道尊上的好了吧！”玄狐仰头，双手抱在胸前，“回去好好和尊上道歉！”
“嗯。”校长说，“有机会的话……”
它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被钉在墙壁上，几乎已经失去了力量的怪物，突然再次猛烈的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