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打算辞官去军事监的信件是被顾廷烨夹在种家的一堆信件里一起送来的。
刚开始自己还没当回事,只是简简单单的翻看了几封便放在了一旁,可昨日自己与赵策英二人在天牢中谈论了一夜,还是打算给他派几个将才一同跟着过去。
虽说澳洲那个地方土着趋于原始社会,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沈从兴的那个揍性,仗还真的不一定能打赢
大宋能打仗的,打过仗的,除了自己的陇右军外,也就那些边军了,于是乎,徐寿连夜回了御书房,打算从种家挑出一位,再从折家挑一位
回到御书房后才发现,种家的信件还没看完,便一封一封的走马观花般一目十行,一眼带过。
直到看到了齐衡亲笔写下的辞官信
要说这齐衡的出身齐国公府,虽说是勋贵,可已经两代不经军阵,不涉兵权,再大的爵位也只能仰仗皇帝的恩宠,无非就是个头衔罢了。
也就是仁宗朝的时候,齐衡的父亲得仁宗信任,在三司得个盐运使这等油水丰厚的差遣,不然齐国公府早就破落了!
自仁宗去世,舅舅上位,这齐国公府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过好在齐国公拉了申相公为亲家,倒是让齐衡在文官的路子上走的有些通畅。
日后齐国公去世,齐衡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以国公爵当文官,也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
不过如今自己上位,大宋的规矩被自己改变了一下,但凡是尸位素餐的勋贵子弟,无论嫡庶,皆无法袭爵,或是无军功傍身者,爵位递减。
本意是想让大宋现在这群死气沉沉的勋贵们知道,我大宋日后不再是重文抑武了,而是文武并行,没有谁高谁低一说。
可也不知道这齐衡是怎么理解的,居然要弃文从武,去军事监
看着在一旁气的跳脚的申相公,徐寿突然发现,其实让齐衡去军事监也不错,在自己上位之前,大宋的朝堂一直都是老年政治,当权者都是白发垂髫的老者,壮年官员只能附和。
自己上位后,设立了内阁,使的那些三十岁左右的人可以在朝堂上发表自己的看法,虽说见识有些浅薄,可也让大宋的朝堂有了朝气蓬勃的感觉。
如今军方之中,英国公等人具老矣,那几个侯爵也都差不多,能打仗的勋贵那是少之又少,设立军事监,虽说那些勋贵家不情愿的送来了几个子弟,可再怎么说都少了一个带头人。
这齐衡虽说走的是文官科考,可他再怎么说也是勋贵出身,再说了,朕当时不也是弃文从武吗,现在齐衡走武路又有何不可?
而且人家还是国公之子,自愿的!
打仗嘛,除了猛将,不还有儒将嘛,又不用他冲锋陷阵,齐衡去军事监,朕觉得可行!
再者言,自宋之前,哪个朝代的文武不是并行的,文官当配剑,武将能吟诗,这大宋非要将其分开干嘛!
上马能治军,下马能牧民,这才是能臣!
“陛下”就在徐寿陷入沉思之际,申相公突然走到徐寿跟前,拱手大声道:“齐衡一时冲动,还望陛下莫要当真,老臣这就书信一封,定不让齐衡给陛下添乱!”
添乱,哪来的添乱,徐寿摆了摆手,摇头笑道:“申相公,你不必如此紧张,朕觉得齐衡此举实乃大善!”
申相公瞪大了眼睛,“陛下,齐衡自幼习文,二十余年里从未涉足军事,这贸然前去军事监,虽说只是去学习,可可”
申相公还欲再劝,徐寿却打断了他,“朕意已决,齐衡既有此志,朕便当给予机会,朕相信他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行了,你若是无事,就替朕去看看文彦博的门生故吏有哪些是可用之才吧!”
申相公张了张嘴,却见徐寿一脸认真,只能将信件给攥在了手中,叹了口气,对徐寿拱手退下,去找齐国公去了。
正月十七,大宋第六位皇帝赵寿停宣宗之治平年号,启新年号:永乐!
二月十二,庆阳侯杨烈随船队再度由汴河出海。
同月二十五日,琼州突遇水匪,杀衙役八人,厢军数百,并卷走了桓王以及沈从兴的家眷,帝闻之,震怒,下发圣旨于琼州,命水师沿海岸找寻,与交趾颇多摩擦
四月,赵策英及其家眷入澳洲,庆阳侯杨烈于船上宣旨,永乐帝改赵策英之名为赵顼,封地澳洲!
五月,南岸水患粗略解除,难民也逐渐离开汴梁,回到了祖地,顺天府尹王安石上书曰,顺天府屋宅修缮工作已经完成,皇宫也清理完毕,朝堂可以北上。
得到消息后,徐寿携百官乘船北上前往顺天府办公,并改设汴梁为陪都,继续修缮清淤事宜。
长江上,盛弘一个人在大船的船舱中,看着船外明媚的夜色,江水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不禁笑眯眯的走出船舱,端着酒壶倚靠在栏杆上,就这江边美景,笑盈盈的喝着小酒。
上个月勇儿收到了姑爷传来的旨意,让他带着盛家人和王雱先去顺天府,自己因为有些事情还未曾收尾,再加上替换的官员还未到,便多留了几日。
直到前几日,那个叫蔡京的来替换自己,自己才能动身北上。
想到马上自己就要回到都城,而且还得被人叫国丈爷,盛弘这心里啊,都快美死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大抵是喝醉了,盛弘醉醺醺的喊来船家问道:“这船经过扬州吗?”
船家谄媚的躬身道:“回这位大官人的话,咱这船从长江出海,从渤海入内河,直达顺天府”
说完这话后,船家抬头,见盛弘面带愠色,细细思索后又道:“不过,若是由京杭大运河去顺天府也是可行的,就是在高邮的时候得耽误些时日,如果大官人您不急的话,咱这船可以经过扬州”
盛弘听了这话,脸上的愠色才消失,笑道:“船家莫怪,我在扬州做了好些年的通判,一眨眼都过去十来年了,实在是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