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人了,还以为我被关在这个地方了呢!”
叶筝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沾灰的轻甲,目光带着微不可查的审视,嘴角却泛起笑意,“银空?”
银发少年睁大眼睛,盯了对方好一会儿,像是认出了旧友一样惊喜道:“哦,你是那个凌云小队的朝昧啊!”
“自从那个影子诡域后,都没再见过了呢。”
银空右手插着口袋,十分自来熟地开口,“知道你在这里,白木清肯定会很高兴的哈哈。”
叶筝却不动声色地敛起笑意,问道:“我似乎和木清小姐没有很熟。”
“上次那个诡域里,我看木清好像对你好感还不错呢,她从来不会对一个才认识的男孩那么好说话。”
“好奇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木清小姐,背后讨论是失礼的。”
银空举起手,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看白木清好不容易愿意让我的【命运卡牌】为她服务,结果她测试时却抽出了属于别人的命运卡牌。”
“我实在好奇,把白木清周围的人猜了一个遍,直到现在,忽然发现朝昧你挺符合的呢。”
银空姿态散漫地说笑着,瞳孔却紧紧盯着黑发绿眸的少年。
只见少年失笑,好奇问道:“什么样的卡牌?竟然会联想到我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嗯,大概是一个黑衣黑发的人举起了希望神的神剑。”
银空比划着,对面少年听着他的话,内敛安静的面容越发惊讶,绿眸震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欲言又止。
银空不再笑了,他站直了身体,走近似乎知道点什么的少年,“你知道什么?”
少年摇摇头,“背后不语他人的秘密,银空,无论白木清在想什么,还是我想到什么,都没有义务告诉你。”
听到朝昧的这番话,银空一向挂着懒散笑意的面容第一次彻底没了表情,面容有一瞬冰冷,但很快又恢复了轻松的笑意。
“好啦。”
他拍拍少年的肩膀,“别搞得我和什么窥私狂一样,我只是好奇啦。”
“我听说了,你对裴西他们一直都是那么好奇,有时候好奇到不礼貌的程度了,这次也是吗?”
银空努努嘴,右手再次插进口袋,“好啦我反思自己,我已经很久没缠上凌云小队了,不是吗?”
银发少年玩味地想,听这个朝昧的话,看来他守护的秘密是关于他的队友裴西的。
在异能赛第二阶段赛时,他的确对裴西以及凌云小队格外好奇,尤其是裴西,他身上的命运很有意思,于是他经常趁着比赛的机会观察裴西和他的队友。
白木清不愿意透露那张命运卡牌到底是谁的,银空只好自己努力列出了几个人选,其中最有可能的是裴西和……叶筝。
他曾经为叶筝预言出“灭世的洪水”,这个命运已经足够恐怖,不可能再担当得起另一张卡牌。
卡牌里的那头长发太像叶筝,不过卡牌也不一定写实,论起命运的特殊性,那张卡牌所代表的命运应该是属于裴西的。
如果不属于裴西就糟糕了。
原本是银空是抱着侥幸的,直到现在遇到这个少年,不知为何,在这个宫殿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内心涌起了强烈的预感。
“原谅我吧,我们这种与命理啊、未来啊接触的人,很容易脑子不清醒的。”
银空笑道,手又焦躁地伸进右侧裤子口袋里。
“无事,我不是你的队友,你最该讨要的是白木清的原谅。”
少年颔首道,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银空的右侧口袋。
银空一噎,他说的是实话,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脑子该清醒清醒,那股诡异的预感过去后,他用理性判断眼前这个朝昧是卡牌里拔剑人的可能性很小。
“你知道吗?预测命运是有代价的,代价是要给命运打工。”
银空的手揽住少年的肩膀,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并肩而立。
“他们都叫我预言者,但我更愿意称自己为——”
“命运的清道夫。”
银空转头,同他的目光一起调转的还有枪口。
那只揽住少年肩膀的右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枪,抵住少年的咽喉。
“抱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也要为命运让路。”
银空侧过头,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容,竟意外的十分平静,他正垂着绿眸,睫羽慢悠悠地扑扇着。
银空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突如其来的失控感简直让他头皮发麻,这一切促使他立刻扣下了扳机!
预想中的炸裂声没有响起,一切都十分寂静,连那双轻描淡写看向他的绿眸,都是那样的平静。
银空看向地面,几颗子弹早已躺在了一汪水里,不知何时早就被卸了下来。
他又摸摸右侧口袋,摸到了一丝水迹。
“你这个命运的清道夫当得太蹩脚了,还是预言者适合你。”
银空只觉得胸口被抵制,他低头,黑色的枪口直指他的心脏。
水系异能、擅用枪……那个他最该想到的答案!
“叶——”
砰!
【扣除行动点300!】
叶筝没有空理会系统的播报,她稍稍擦了擦身上的血迹,踏过了预言者的尸体,走向了尘封的大门。
“唯有仁慈的强者,方能举起希望的剑柄。”
她这才看到了这句话,一时失笑。
随即叶筝用力一推,门后,巨大的神像正垂目,仁慈而威严地注视着第一个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