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我伺候苏延烨洗澡的，给他放洗澡水时就发现他的不对劲：“烨少是不是身子不大舒服？”
苏延烨脸色比往常还要白，嘴唇透出不正常乌色，神情恹倦，整个人仿若蒙着层病气。
苏延烨朝我露出一个淡笑：“没事。”
我却没放下心，尤其是整理衣服离得近时，更能感受到他气息不稳，频频皱眉，呼吸声都比之前要重一些。
我心里咯噔几下，在苏延烨准备出门时终究还是拦了下来，清凌凌的一双眼里满是担忧：“烨少，我看您的状态着实是不好，您要不先歇着，让又夏姐姐去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没事，”苏延烨声音柔和，“只是昨晚睡得晚了些。”
要只是睡得晚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哪怕是一夜未眠也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我还想再劝，又夏却来传话，说苏延成到了，眼看苏延烨出了门，我只能干着急。
因为心中记挂着事，又夏让我去前面伺候两位少爷时我答应得利落，还特意换了个转心壶，一边装着茶水，另一边备上热水，端着糕点往前堂走去。
阳光透过菱格窗落下来，映得棋盘光影纷乱，我来得时候正巧轮到苏延成落子，他手执黑棋，背脊暗自挺得更直了些，声音沉稳道：“这局是你输了。”
说完不疾不徐地捡走五颗白子，余光悄悄往我身上看。
谁料我却是个脑子笨的，不欣赏他的英姿也就罢了，还在忙着给苏延烨斟茶。
“”二少爷脸色黑了一瞬，握在手里的白子随意丢进了棋笥里，激起一阵噼啪的响声。
苏延烨低低笑了，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大哥棋艺精湛，是我不如你。”
苏延成冷着脸继续落子，眼看着我巴巴在苏延烨面前站着，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心底又是一阵气闷，忍不住出声道：“斟茶！”
等我站到了他边上，苏延成郁气才算消了一些，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发问：“这是什么？”
我答：“翡翠晶糕。”
“味道不错，你做的？”
我应了，他又开始问起制作过程，方方面面都问了个遍，活像是要自己回去学着做。
我好不容易全答完了，他又拿了另一块糕点从头问起。
倒不是刻意为难，只不过是苏延成喜欢听我讲话罢了，嗓子柔柔媚媚的，像是时刻在撒娇。
苏延烨脸上的笑浅了稍许，声音淡淡：“大意失荆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