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千户转身对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下令。
“一队在左,二队在右,三队把守各个院门,四队……”
看着大队官兵冲进衍圣公府,周边围观的百姓躁动起来,有的还涌上前想一探究竟。
“朝廷是不是要查抄衍圣公府了?”
“衍圣公府是不是要玩完啦?”
“我的那个案子是不是可以申冤啦?”
“我那可怜的闺女呀。”还有人直接哭出声。
张我续就站在大门的台阶上,头上就是有“圣府”的匾额。
见周边百姓躁动,大门前的士兵警觉的面向百姓散开。
“不得伤害百姓。”张我续大喊一声,快步又走上前。
“请大家靠后,不要妨碍朝廷公务。”
张我续发话了,就算是不归他管的兵,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况且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些当兵的本就没打算为难。
一个队官喊道:“张兵宪有令,烦请父老乡亲们靠后,不要妨碍朝廷公务。”
老百姓一听,兵宪,他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官。
要是说知府、知县,他们知道,可兵宪,他们听着很是陌生。
陌生不要紧,在大明朝,见官喊老爷,这个错不了。
知县喊大老爷,县丞喊二老爷,主簿喊三老爷。
兵宪,直接喊兵宪老爷就是。
张我续走来,有一个大胆的百姓问道:“兵宪老爷,这么多兵是要查抄衍圣公吗?”
那队官猛的喝斥,“大胆,朝廷之事也是尔等可以过问的。”
张我续挥手制止那队官,“不得对百姓无礼。”
当官嘛,对下属可以严厉,对百姓就没必要那么严厉。
这么多百姓围拢,表现的亲近一些,可以收买人心。
深谙为官之道的张我续,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增加自己声名的机会。
而且,张我续看的明白,衍圣公府在此地传承多年,积威日久,且曲阜知县又是孔家人世袭,衍圣公可以说就是土皇帝。
同样的,传承多年,那么得罪的人必然少不了,恨他们的人则更多。
就衍圣公孔尚贤那一副做派,他这个衍圣公是当到头了,衍圣公府风雨飘摇,能否延续传承,尚在两可之间。
人与人之间,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可不少。
张我续也是从知县的位置上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百姓有冤屈,而造成百姓冤屈的罪魁祸首就是衍圣公府。
不然,也不会有人大胆的询问朝廷是不是要查抄衍圣公府。
由此可见,有的百姓已经被逼迫至绝境。
“诸位,是否查抄衍圣公府,此乃朝廷之事,本官无可奉告。”
“若是大家有什么冤屈,尽管诉说,本官可以为大家做主。”
张我续转身对着自己的属下喊道:“于千户,再调两队兵进衍圣公府。”
这些百姓只是身处的社会阶层与张我续不同,但他们还是很聪明的。
从来天下士,只在布衣中。
大批百姓涌上前,“兵宪老爷,草民有冤要申。”
张我续心道,这一步棋,走对啦。
“大家不要着急,排好队,慢慢来。”
“来人。”一个队官应声走来,行礼,“张兵宪。”
“去转告锦衣卫的周百户,案子只能麻烦他负责啦,我这还有公务。”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