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爷,严阁老自入春染病,至今还未痊愈。严阁老已经连上了两道疏,请求回乡养病。”
“太医看过后怎么说?”
“太医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严阁老安心静养。所以,严阁老才想回乡养病。”
“人老思乡呐。”朱翊钧叹了一声。
“准了严阁老的奏疏,赐银一千两,令沿途驿站,好生照料。”
“奴婢遵旨。”
“另外,传旨工部,朕要翻修三大殿,让他们派人勘察,报出费用,让户部拨款。”
张宏顿时了然,朝堂盯上了孙暹插手商业的事,这是要以翻修三大殿的名义,转移注意力。
“奴婢明白。”
京营。
戚继光还在督促军队训练。
自皇帝提出以三个月为期,届时检阅京营的消息后,在京营中的勋贵可是卖了力气。
勋贵们倒不是怕皇帝削减他们的俸禄,而是怕真的训练不好,文官们趁机把京营的权力从他们的手里夺走。
五军都督府的权力已经被兵部夺走了,要是京营的权力再被文官们夺走,那他们勋贵可就彻底靠边站,凉透了。
自皇帝亲政以来,无不透露出要重用勋贵。
勋贵们虽然废了,但这是不代表他们不想掌握权力,只是文官势大,他们拿不走太多权力。
如今皇帝给了他们重掌权力的希望,他们当然不想错过。
就是再废物的勋贵,他们心里也明白,有了权力,什么都有了。
当然,勋贵中也确实有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朱翊钧也不去管他,到时候有的是办法。
他现在走的路子,就是比照当年嘉靖皇帝来的。
嘉靖皇帝当年重用旧勋贵武定侯郭勋,又重用新勋贵咸宁侯仇鸾,逐步将整个勋贵势力收为己用。
别管仇鸾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但他支持嘉靖皇帝,这就足够了。
朱翊钧现在也是如此,重用旧勋贵中的能用之人,重用新勋贵戚继光。
顺势提拔重用以戚继光为首的南方派系将领,取得了南方派系将领的支持。
新勋贵,单单一个戚继光是不够的,以后还有战事,还会继续册封。
旧勋贵,朱翊钧重用彰武伯杨炳、平江伯陈王谟等有资历的老勋贵,以临淮侯李言恭、镇远侯顾承光等中年勋贵为支柱,同时培养新的勋贵子弟。
一步一步的把军权,攥在手里。
戚继光倍受皇帝重用,心情十分愉悦,整个人都年轻不少。
原本在张居正离世后,戚继光认为自己必然受到波及。没想到被当今天子保下了,还封其为世袭罔替的伯爵。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戚继光不是热衷权力之人,可身为臣子,皇帝如此,他又岂能不受感动。
戚继光情商很高,为人处世没的说,很快就和这些勋贵打成一片,再加上皇帝为他站台,因此也没人对他使绊子。
忽的,在高台上观看士兵操练的戚继光,见一头猪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扰乱了士兵的阵型。
戚继光练出来的兵,别说有头猪冲进来,就是天上下刀子,没有军令,他们也不敢动。
猪的身后,还跟着两队人急匆匆的撵。
戚继光定睛一看,领头的是惠安伯张元善和彭城伯张守忠。
下面的一个军官见状立刻跑上高台,向戚继光禀报。
“腾冲伯,惠安伯和彭城伯两个人说是要给军队改善伙食,买了三头猪。结果杀猪的时候没看住,跑出来一头。”
戚继光有些哭笑不得,“先帮惠安伯把……”
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惠安伯张元善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支长枪,“孽畜,哪里跑!”
一枪就将乱窜的猪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