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傻嘛……
他在这边观察了一个多小时，那小女孩但凡找上的乞讨对象，无一不是条件极为优越，于他们而言十万和十块没什么两样的人。
观察力强，聪明。
同时在这些高官达贵的人中，自动过滤掉那些一看便是不好惹，有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必要麻烦的人，乞讨时还总能在对方即将不耐烦之前及时收手离开。
眼力见强，不盲目。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直重复着做这种事，即便被无数次拒绝和各种打骂也能视若无睹。
隐忍。
被凌辱时低头咬紧的牙关和眼底闪过的暗芒，以及抬头后立马消失无踪变回原先笑脸的模样。
又并非是完全丧失掉自我的人格。
总言之，这个女孩倘若不是司家那边派来刻意想要引起他注意的人，那这种人，做个小乞丐，还真是极为屈才了。
“司少，你等够了吗？你到底想做什么？”杰完成自我调解后，再次忍不住问起。
司陌的眼神依旧没有从女孩的身上挪开，而是见她四处张望了一圈后，第三次将眼神有意而无意地瞥向他这一边，最终咬了咬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血渍，小碎步往他的车子这边的方向走来。
司陌愉悦地轻哼了一声。
他并非是上车后，才注意到的这个女孩，在上车的路上，随意朝着对方的一瞥，刚好和女孩望过来的眼神对上。
按照女孩那副眼力见，从经济条件上，该是符合她的“乞讨”目标的，但这女孩迟迟不过来这边，自己应该是被归类于了“不可招惹”的类型。
但就刚刚女孩往那位同样不好惹，且结果也是被周围的保镖踢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那么久了都没有找到能帮上她的人，只能尝试去找上那些不好惹的对象。
他要等的，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到了强弩之末，有没有那个胆量，来招惹上她不敢招惹的对象。
看来，他等对了。
——
在被保镖推倒在地时，她的膝盖被石子给磕碰到，原本就因为长时间跪地而渗血的腿部变得更加气力不足。
她咬了咬牙，抱着头部开始示弱，直到声音远去后，她才重新露出头来。
热辣的太阳照在脸上，她连汗水都不再出了，本来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的身体，在经过自己几小时的折腾后，更加没了力气，能到现在完全就是靠着她一口气撑着。
好在手脚上的疼能够刺激她的神经，让她脑子强行保持着清醒。
她不清楚母亲具体得了什么病，病症和病名，她都听不懂，但她知道得要钱，要至少十万块的钱治病。
母亲对她并不好，可是她这世上，唯一谈得上拥有的，只有母亲一人，所以，她不能失去母亲。
她咬着唇，努力支撑起身子来，眼神再次不自觉地瞥向路口某一处，已经停靠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子。
她看不懂车子的价值，但是其敞亮程度也能多少给她一些判断依据，以及，在她不清楚具体多长的时间之前，那个和她刚好对视上了一瞬的，最后上了那辆车子的男子。
只是那么一瞬，她立马便能判断出来，对方是绝对有条件帮上她忙的人，但也是绝对危险，不可招惹上的人物。
到最后可能钱没能得到，自己的命也要丢在对方身上，更甚者或是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要是没了母亲，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活了。
那男人气度不凡，停靠在那边的车子十有八九是那男人的，他上的并非驾驶位，前面应该还有司机在等着他。
可是那男人上车后，车子一直没有离开，再加上，之前那男人上车之前，刚好和她对上时，那抹带着一丝意外的表情。
在她力所能及内，没别的其他办法了，她只能去赌一把，赌那男人对她感兴趣，赌那男人一直没有离开，是因为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心，可能一个人到了绝境时，会不自觉地扩大某一个猜测和可能性，来使得自己产生一种还有救的错觉。
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她还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乱糟糟的头发稍微压了压，然后小步地往车子的那边走过去。
望着车窗倒映下，自己的那张脏兮兮的脸，她深吸口气，咬了咬牙，小心地叩响了车窗。
下一瞬，车窗缓缓摇下，最先映入她眼的，是刚刚与他对视的那个男人的眼睛里，一副完全不意外的，带着兴趣，含着笑意的眼神。
看来，她赌对了。
那是，她，夏芝怡，和司陌的第一次见面。
——
[司陌——一个仅仅为了观察某人行为一看就能专注看上好几个小时的变态，有这种耐心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