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卢咏思摆了摆手,几个下人便走了进来。
谢玉轩定睛一瞧,可不就是那日他掠走叶微兰时所派的几个下人,瞪着他们,只道,“你们怎么在这?”
卢咏思扬眉,“看来世子是认识这几个人了?”
谢玉轩赶忙否认,“我不认识他们,我怎么会认识这几个下人?”
跪在地上的刘二惊讶地道,“世子爷,您怎么会不认识小人呢?当时就是您派小人去掳来了忠勤伯爵府的小姐。”
卢咏思嗤笑一声,“世子,你家的下人都说出来了,怎得,你还不认罪?”
一旁的谢砚之皱眉,冷着脸道,“混帐!梁王世子,你实在是胆大至极,连伯爵府的贵女都敢随意掳走,你眼中可还有朕?”
谢玉轩吓得打了个哆嗦,提起膝盖跪到谢砚之脚边,“皇叔,是我的错,求您开恩啊。”
谢砚之一甩袖子,将谢玉轩拉住自己衣角的手甩开,“梁王世子,朕从前便听说了你的诸多纨绔事迹,本以为只是小儿打闹,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瞧着,倒是朕从前姑息了你,才让你如今酿出这等祸事。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朕瞧着,你这世子之位也不必要了。”
又对梁王道,“梁王,朕今日便废了谢玉轩的世子之位,你再从子嗣中择一位世子请封吧。”
梁王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保持着以头叩地的姿势,吓得冷汗涔涔,如今瞧见天子只是废了儿子的世子之位,让他重新请封,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没有殃及到自己就好,至于世子之位到底是谁的,反正都是他的儿子,他早就对谢玉轩这般胡作非为的架势不满了,如今换一个儿子当世子,他也无所谓。
若是被谢砚之知道梁王心中所想,必会嗤笑一声,自己这位皇兄,还真是窝囊又自私。
梁王连连应是,“臣遵旨,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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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梁王世子被废,忠勤伯夫人心中的怨气总算得以平息,又将府中一个死了亲娘的庶子挂到了自己名下,也算是心中有个念想,有个香火。
庶子身份变成嫡子,自是心中感念忠勤伯夫人,每日晨昏定省,一个不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太子谢承泽带着宁全漫步在御花园中。
深秋时节,木芙蓉开得正盛,淡粉色的花瓣左摇右摆,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孩童的嬉闹声吸引了谢承泽的注意,“那边是谁?”
宁全在一旁仔细一瞧,只道,“殿下,是二皇子。”
二皇子,便是卢皇后所生的谢以森,算起来倒是已经四岁了。
谢承泽抬步走过去,宁全惊讶又疑惑,殿下要干什么?若是二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殿下的太子之位都未必能保住。
宁全想劝太子,对卢皇后那边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可太子谢承泽似乎并不这么想。
谢承泽高大的身躯立在谢以森面前,谢以森正蹲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手里拿着根草,对着草地里白胖胖的小兔子摆弄。
谢以森对谢承泽并不是很熟悉,只瞧见眼前立了个大哥哥,抬起头看了片刻,咿咿呀呀地叫道,“哥哥,哥哥。”
一旁的乳母和嬷嬷见到谢承泽,皆是面上警惕,“太子殿下。”
谢承泽只作没有瞧见嬷嬷面上的警惕似地,将谢以森从地上抱起来,逗弄道,“以森,我是你兄长,你认得我吗?”
谢以森摇晃着脑袋,似是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兄长,点了点头,“记得。”
谢承泽似乎很是高兴,问道,“以森刚才在做什么?”
谢以森指着地上的小兔子,“我在喂小兔子,哥哥你瞧,小兔子多可爱。”
谢承泽将谢以森放在地上,自己也蹲在地上,和谢以森一起瞧着他的小兔子。
“小兔子要吃草吗?”
“对啊,小兔子饿了,我带着它过来吃草。”
宁全不知道该如何说这幅场面,这两人年岁差别不小,别说是兄弟了,倒是更像是父子。
宁全突然为太子殿下感到悲伤,若是从前太子妃没有被天子夺去,会不会也已经为太子生下了这般可爱的孩童?
谢承泽陪着谢以森玩闹的许久,甚至还让谢以森骑在自己的脖颈上,卢知意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卢知意有些怔愣,久久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谢承泽也看到了卢知意,将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抱着谢以森放在了地上,谢以森似是还意犹未尽,胖胖的小手拉住谢承泽,“哥哥,你下次还能带着我玩吗?”
还未待谢承泽开口,卢知意已经走过来,拉起谢以森的小胖手,只道,“以森,太子哥哥还有政事要处理,咱们自己玩好不好?”
谢承泽淡笑不语,女人眼中的防备,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参见母后,孤方才带着以森玩了片刻,母后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