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领着忠勤伯夫人一路往栖凤宫走去。
卢知意已经接到了谢砚之派人过来的传话,梳妆一番,往前厅去。
见到衣着狼狈的忠勤伯夫人时,卢知意恍然,不过一段时间未见,忠勤伯夫人再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
只见忠勤伯夫人见到卢知意时,神情有些激动,白色的孝服湿的水涔涔,不住得往地上滴水。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还未待忠勤伯夫人跪地行礼,卢知意已经拉起了她,“夫人不必多礼。”
又吩咐明菊,“明菊,快去领忠勤伯夫人换身衣裙,夫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穿在身上易染风寒。”
明菊应是,“夫人,请随奴婢走,奴婢领着您换上干衣。”
忠勤伯夫人面上有几分动容,连连道谢,“多谢娘娘,娘娘真是慈悲,臣妇铭感五内。”
明菊领着忠勤伯夫人到了内殿,明秋端着胡桃木托盘,里面放着一身素色新衣,“夫人,皇后娘娘特意命奴婢准备的一套素色新衣,请您换上。”
“多谢。”
忠勤伯夫人心里暗道卢皇后想得周到,这段日子女儿骤然离世,她披麻戴孝,哀悼女儿,如今卢皇后准备的素色新衣,真是心思细腻。
换上素衣,忠勤伯夫人从内殿走入正厅,面容带着哀戚,“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卢知意示意赐坐,“夫人快先坐下,明青,给夫人倒上热茶。”
忠勤伯夫人连连推辞,“娘娘太客气了,臣妇今日找娘娘来,是为我忠勤伯爵府的冤屈。”
忠勤伯夫人在来的路上时,卢知意已经从天子传话的太监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亦对忠勤伯府嫡女的事心中哀痛。
卢知意安慰道,“本宫已经从传话的太监那里大致了解了始末,忠勤伯夫人细细再说一说,你放心,本宫和陛下定会为你们作主。”
忠勤伯夫人有几分动容,轻颤了颤指尖,抿着唇道,“回娘娘,我的女儿叶微兰,被梁王世子掠走亵玩了一番,微兰是被定国公找回的,微兰回府后不堪梁王世子的侮辱,夜里上吊自尽了。臣妇此生惟微兰一个女儿,微兰自尽,臣妇怎能不心中悲痛?”
卢知意从上首下来,走到忠勤伯夫人的身侧,拉起忠勤伯夫人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夫人,本宫听了此事,亦心中戚戚然,梁王世子实在混帐,等陛下来了,本宫会劝告陛下,严惩梁王府,夫人放心吧。”
卢知意初初听到叶微兰这名字,便觉得熟悉,如今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娘了。
叶微兰,可不就是那日在碧水云居打马球时潇洒恣意的女娘吗?
这般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悄然枯萎了。
听到忠勤伯夫人说,是弟弟帮忙找回来叶微兰的,那弟弟知道这些事后,又会如何想?
来不及细想这些,卢知意便瞧见忠勤伯夫人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她面前,以头叩地,“多谢娘娘,臣妇从前便听闻,娘娘善良宽厚,仁慈大方,是个极好的皇后,如今一见,竟比传闻中更显慈悲,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妇没齿难忘。”
卢知意连忙拉起忠勤伯夫人,“夫人,莫要多礼,您先安心在这里待着,等陛下在太和殿忙完,就过来为你主持公道。”
“多谢娘娘。”
茶过半盏,卢知意又絮絮叨叨地安慰了忠勤伯夫人一些子时候,殿外传来了李常捏着嗓子的声音,“陛下驾到。”
卢知意抬眼,便见男人从门前走进来,一袭玄色锦袍让谢砚之更显矜贵,轻轻唤道,“陛下。”
忠勤伯夫人连忙起身,朝天子行大礼,“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砚之摆手,清润的嗓音道,“夫人请起,夫人久等了,新科科举考试事关重大,朕在太和殿安排官员筹备此事,让夫人久等了。”
忠勤伯夫人哪里想到天子这般平日近人,自家伯爷是先帝一朝便被罢官,忠勤伯爵府已经远离朝堂数年,忠勤伯夫人还真是不知天子竟是这般的人,面容俊美,气质儒雅,如玉公子,又带着帝王威压,忠勤伯夫人也实在想不到,这么多的特质可以完美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
忠勤伯夫人连忙道,“陛下,您能为臣妇作主,臣妇已经感动之至,臣妇唯恐扰了您处理政务,若不是因着女儿的死,臣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臣妇又哪里敢来扰您的清净?”
谢砚之摆了摆手,淡淡道,“夫人不必客气,贵府的事我已悉数知晓,梁王世子实在猖狂,刚刚我已经派人去宣召梁王和梁王世子进宫了,此事若是属实,朕定为你作主。”
忠勤伯夫人听到天子已经宣召了梁王府的人,激动得紧,“多谢陛下,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