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却见太子谢承泽一身玄色锦袍缓缓走来。
谢承泽的面容如玉,拱手朝卢知意行礼,“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承泽灼灼的目光看向卢知意,前段日子,他也听说了,她又为他的父皇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如今瞧着她,身段格外丰润饱满,比从前的她添了几分情趣。
谢承泽心中叹息,可惜,这样的她,不属于自己。
他还是称她为“皇后”,不愿称“母后”,她是他从前的太子妃,年岁比他还要小,让他称其为“母后”,他谢承泽情何以堪?
卢知意看向面前的谢承泽,皱了皱眉,“太子今日也来碧水云居了?”
谢承泽点了点头,看着卢知意皱眉的神情,心里紧了紧,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自她被父皇立为皇后的这几年里,他萎靡不振许久,亦想了许多。
一恨他权势不够大,被天子夺走女人却不敢言。
二恨他做事不计后果,当年设计害死了她的父亲。
他想,若是从前他没那般急功近利,心狠手辣,也许他们之间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甚至在想,若是他没有做这些事,她生下的说不定便是他的孩子。
谢承泽点点头,“今日晴空万里,正是适合打马球的好日子,孤自是要来。”
卢知意听着谢承泽还在自己面前称“孤”,不自称“儿臣”,也不为难他,只道,“太子既是喜欢打马球,便时常来碧水云居约些好友纵马驰骋,倒也是不错的消遣之道。本宫有些乏了,便先回宫了。”
卢咏思听到卢知意这话,担心的问道,“阿姊,可是身子不适?”
“没事,我刚出了月子,身子到底还是虚弱,陛下给我定了回宫的时辰,这会子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回宫,只怕你那皇帝姐夫就要着急的来碧水云居找我了。”
卢知意说起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甜蜜。
让人一瞧便知,这是一个被帝王深爱的女人。
然这副场景深深刺痛了谢承泽,天子,他谢承泽不论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比不上。
有帝王珠玉在前,卢知意哪里看得到他?
谢承泽苦笑,“恭送皇后,皇后注意修养身子。”
卢知意不明白谢承泽吞吞吐吐的关心是何意,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谢承泽的关心,只朝卢咏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然卢咏思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看不出来谢承泽对卢知意还有情。
见卢知意渐渐远去,卢咏思朝谢承泽道,“太子殿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说是吧?”
谢承泽心里酸涩,他怎会听不明白卢咏思的意思,不过是告诉他,卢知意不属于他,让他莫要肖想。
“定国公安心,有陛下在,自是能护好你阿姊。”
这话说得真诚,也给卢咏思吃下了定心丸,是啊,有天子在,谁又敢肖想天子的女人呢?即便尊贵如太子,也不敢忤逆君父。
储君之位,也不过在天子一念之间。
说完,谢承泽只觉无趣,卢知意已经离去,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转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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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里。
梁王世子谢玉轩一回府,便去主院找了梁王妃,“母妃,你可是为我定下了世子妃,庄国舅的嫡次女庄梦蝶?”
梁王妃许久不见儿子来瞧自己,本来见谢玉轩过来,高兴得紧,忽地听到谢玉轩的质问,眉头轻皱,“是啊,母妃已经跟庄国舅府上交换了庚帖,年底你就和庄府的嫡次女成亲。”
谢玉轩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母妃,这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自己作主了呢?那庄家姑娘傲慢娇矜,在京中都是出了名的,你竟让我娶庄家的姑娘?”
梁王妃好言劝道,“儿子,这庄国舅的嫡长女可是宫中的淑妃娘娘,你娶了淑妃的妹妹,自是以后也跟着沾光,咱们从前本就得罪了卢皇后,如今结了这门姻亲,也算是后宫有了双眼睛,多好的亲事,你母妃我可是好言好语说了不少,才哄得庄家同意了这门亲事,怎得你还不愿?”
谢玉轩冷哼一声,“我不喜欢庄梦蝶,这般傲慢的女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梁王妃见温声细语劝不动谢玉轩,当即放下手里的茶盏,“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糊涂,庄家姑娘能进宫当淑妃,就说明庄家家教还是极好的,怎得在你嘴里,就成了傲慢娇矜?”
谢玉轩冷笑,“母妃不会不知,淑妃娘娘在宫里被天子冷落,你瞧天子对卢皇后那上心的样子,怎么可能宠幸淑妃,只怕淑妃进宫这么久,还未曾承过宠吧?”
梁王妃还真是没想到这一层,毕竟她所认识的爷们里,就没有后院里放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却不用的,她原本想着,即便天子宠爱皇后,但既然纳了妃,便定会幸她,怎么可能这么久了,淑妃不曾承宠呢?
梁王妃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三哥说的。”
三哥便是太子谢承泽。
梁王府里的人,为了表示与谢承泽的亲厚,还是叫着谢承泽未被立为太子前,在梁王府里的齿序,谢承泽排第三,是以称其为三哥。
“你见了太子?”
谢玉轩点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具,“是啊,昨个马球场上,三哥也过来了,您离得远,应是没瞧见。”
又嘟囔道,“这一个两个的,怎得都喜欢卢皇后那个女人,那女人有什么好的?”
梁王妃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玉轩叹了口气,“我昨个瞧着三哥那样子,似是还对卢皇后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