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慵懒而漫不经心,那种精致而不加矫饰,让人忍不住被吸引折服。
只听皇后问道,“后宫各局掌事可来齐了?”
尚宫局掌事答道,“回娘娘,各局掌事已到齐。”
卢知意拿起摆在一旁的册子,放在最上面的正是尚服局的账册,卢知意翻开,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尚服局掌事可在?”
田掌事出列,“回娘娘,臣是尚服局田掌事。”
卢知意连眼都未抬,只翻看着账册,“田掌事,本宫问你,为何去年一年宫中衣服首饰的用度就达到了五万两?后宫中只不过两位太后,一位贵太妃,东宫的用度也并不从这里出,本宫问你,五万两你都干什么了?”
田掌事一听,吓得心惊胆战,这皇后真是个狠人,账册做得那般精细,想来无人会仔细核算一番,这些年也便都是这样过了,毕竟大楚国库充足,陛下并不在乎这点子钱,是以她们便贪得多了些。
如今天子立下皇后,这皇后竟是直接看出了其中门道,田掌事匍匐在地,“皇后娘娘,想来是太后太妃们花销大了些,您还要管束太后太妃们的花销?”
要不怎么说这些掌事是老奸巨猾,即便账册证据凿凿,应是能将这些说成是太后太妃花的多,还直接给皇后扣下帽子,要克扣太后太妃的银钱。
这帽子扣下来,天下人只会指责天子不孝。
卢知意掌管东宫数年,怎会不知这些宫人们的手段门道,冷笑一声,“田掌事,真是好一番巧嘴,太后太妃即便每日吃玉盘珍馐,山珍海味,用绫罗绸缎,戴金钗玉环,也用不完五万两银子?你真当本宫好糊弄?”
皇后冷冷的话,让殿内人人自危。
卫掌事在一旁帮腔,“娘娘,您从前虽在东宫掌事,但到底不是后宫,诸多事情还是不同的,后宫人事繁多,用银子的地方也多,是以这才多花销了些。”
卢知意抬手“啪”的一声,拍在案桌上,“一派胡言。真当本宫是三岁小孩,不通俗物?后宫人事繁多是真,但宫中宫女太监,人人皆有等级尺度,这些个细枝末节,一盘便知。去年后宫不过三位主子,哪里能花五万两?本宫看分明是田掌事贪墨了银两。”
“来人,去搜田掌事的房间。”
明思应声,带着几个宫女去了田掌事的房间。
田掌事跪在地上,叫喊着“冤枉”,心里只觉得事情不好,眼皮子跳个不停,着实没想到,今日皇后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第一把烧的竟是自己。
过了一会,明思带着宫女回来了,呈上来一盒子田铺地契,“娘娘,您瞧,这是在田掌事房间里发现的。”
卢知意翻着看了看,一把甩到田掌事身上,“你看看,这么多田契地契,凭你的月例,想来是买不到的,如今你还说本宫冤枉你?”
田掌事百口莫辩,闭了闭眼,“臣有罪,娘娘恕罪。”
卢知意只道,“剥去田掌事尚服局掌事一职,贪墨所得银两,一律收回,将田掌事杖责三十,驱逐出宫。原来尚服局的副掌事晋为掌事。”
说着,田掌事便被几个太监拖着到了院子里。
殿内立着的众人,听着板子一下一下打在田掌事身上的声音,还有田掌事凄惨的叫声,只觉得心惊胆战。
皇后的杀鸡儆猴,当真厉害。
卢知意抿了些茶,继续道,“诸位,你们以后若是好好办差,本宫自是有赏,若是还有人行田掌事这般行径,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你们须知,本宫一向赏罚分明,若是有人想糊弄本宫,本宫自是心中了然,今日田掌事的下场,诸位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