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着急忙慌地由李常带着到了太和殿,便见殿内的宫女太监皆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天子神色郁郁,立于太子妃床前。
谢砚之看了张太医一眼,沉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给她把脉。”
在来的路上,李常已经给张太医说了太和殿里的情况,张太医真是吓得不轻,心想这太子妃可真是能折腾。
陛下怎么说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由着这十几岁的小丫头折腾,可真是要了命了。
陛下自己被折腾的要了命不说,还要让他们这些太医不得安生。
饶是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张太医面上还是十分平静,“太子妃娘娘,您将手放在诊垫上,臣为您把脉。”
卢知意应是。
过了一会子,张太医收回了手,向谢砚之行了一礼,“陛下,太子妃娘娘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想来小腹抽痛应也是惊吓所致,待臣再开些安胎药,这会子便让宫女煮下,让娘娘喝上,症状便可缓解。”
殿内的宫女太监都是松了口气,毕竟,刚才他们可都是亲眼瞧见了,天子发怒时的神色。
天子自登基以来,脾性修养地越来越好,他们几乎从未见过天子发怒。
如今,天子一怒,可不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幸好太子妃娘娘无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太和殿的宫人,都要保不住命了。
谢砚之这时神色稍缓,“有劳太医。”
张太医忙摆摆手,“臣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只是,太子妃身子虚弱,再经不得惊吓,还是要好好修养身体。”
谢砚之点头,朝宫女吩咐道,“你们看着太子妃喝药”,说完便转身离去。
卢知意呆呆地望着谢砚之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他,今日应是气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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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妃已经在太和殿内待了三天,还未回来。
东宫里的宫人都在私底下嘀咕,
“太子妃怎得在陛下的太和殿待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是呀,你说太子妃眼里还有没有太子殿下?”
“可不是,前几天太子殿下听闻太子妃有孕,竟是要给太子妃灌下堕胎药,还说太子妃腹中怀的是孽种。”
东宫的掌事太监宁全这几天已经听到了不少这样的流言蜚语,甩了甩拂尘,道,“给咱家住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岂是你们这些下贱玩意能妄议的?再这么多话,咱家便将你们的舌头割了,拿去喂狗。”
这话倒是真的吓住了这些嚼舌根子的宫人,纷纷住了嘴。
太子谢承泽自几天前被天子踹了两脚,便卧床到现在。
前几天身子疼得厉害,自是无暇顾及太子妃。
这几天休养得差不多了,便朝宁全问道,“太子妃如今在何处?”
宁全弓着腰,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谢承泽厉声道,“让你说你便说,直言便是,孤恕你无罪。”
宁全恭敬道,“回禀殿下,太子妃在太和殿。”
“太和殿?她在父皇的太和殿住了三天?”
宁全点点头,“是。”
又道,“如今宫中都传闻太子妃与天子有染,太子妃腹中是天子的骨肉。”
谢承泽脸色登时铁青,“卢知意这个贱人,怪不得不愿与孤圆房,原来是看不上孤,看上了孤的父皇?”
说着,谢承泽便掀起被子要起身,“孤要去找父皇。孤要问问父皇,天下那么多女子,为何盯着太子妃?”
宁全忙上前揽住谢承泽,“殿下,不可呀,您前几天已经被陛下踹了两脚,如今好不容易身子好些了,若是再去质问陛下,太子之位不保啊。”
谢承泽冲动的大脑,听到“太子之位”这几个字时,登时冷静下来。
宁全说得对,若是父皇一生气,废了自己,他又要变成那个人人可欺的梁王庶子了。
谢承泽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宁全,你说,我是不是要忍气吞声,把太子妃让给父皇?”
宁全劝道,“殿下,这还要看陛下对太子妃的心意,陛下若是要纳太子妃进后宫,那您就只能隐忍负重了。殿下,不过一个女人,哪里值得您与陛下闹得不快,等您有朝一日,登上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找不来?”
谢承泽听到这话,心中稍安,可心中的屈辱和不快,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