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翻阅，欣喜之色皆在脸上。
燕王慢慢起身，见父皇开心，奓着胆子提道：“父皇，孩子这些年在翰林院忙碌，对府上事务疏忽怠慢，经大皇兄提醒，才知已透支欠银十余万。”
他跪下，眼中满是委屈与疲累。
“儿臣为攥此书，早年召集一百四十三人共事，这笔银钱皆是孩子以个人名义向户部领取，后因书籍涉猎内容驳杂，一百多人已无法满足需求，将人数扩建至二千一百人，日积月累下，不知不觉儿臣为了攥此书竟然欠下巨额银钱。”
他跪求一步上前，“父皇，儿臣一年的俸禄只够维持府中日常开销，王妃她又无殷实嫁妆，这十万两银钱，压得儿臣近来日夜难安，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皇上动容了，老三是他几个儿子里最是沉稳的那个，自幼喜爱读书，不争不抢，就连娶的王妃都是小小的七品县令之女，对他仕途毫无帮扶作用。
如今看他为国事欠下巨债，便想大手一挥，告诉长子，老三那份就不用还了。
偏在这时，怡王走进来。
“老三，你可真会哭穷，果然会攥书的人会编故事。”
他嘲讽完，拱手向皇上请安。
“拜见父皇。”
燕王见大哥来了，忙用袖子擦拭眼泪，慢慢站起身，恢复以往的冷凝气度。
“大哥，你为什么这样说我？”
“老三，你诓骗父皇，说什么所欠银两用在攥写文献之上，你敢让父皇到你府上转转吗？你府上的吃、穿用度可不比四弟差，若是你府上如六弟一般清苦，我便信了你的鬼话。”
“你！”
燕王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毕竟他刚刚的话时确实虚假参半，也确实在著作文献上花用了银子，可是每次用银之时，都标有备注，户部已经报销了。
不但报了，还能从中贪墨些许。
原本这些事，除了他就只有户部尚书知晓，父皇不去查不可能知道，这事眼看就蒙混过去了。
眼看父皇因为文献大成高兴，要替他还银子，大皇兄就过来坏他的好事。
“父皇，儿臣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朝臣要时常过府商量事宜，府上又怎么好太过寒酸？即便如此，府中摆设不过是一些寻常之物罢了。”
皇上想到四子家的奢靡，想到他对自己说那样一桌子珍馐美味还简陋了，便怀疑老三嘴里的寻常之物是何物。
难道老三也是表里不一之人。
他将手中文献重重摔在桌上，发出啪地一声巨响，吓得燕王胆战心惊。
“所以，你借了银钱是花在了自己享乐上，还是花在了那些请来的编纂学士身上了？”
到了这个时候了，燕王就算是害怕也要死咬着牙不承认。
“父皇，大皇兄污蔑儿臣，儿臣没有乱花一文钱。”
怡王想到这几日受的委屈，指着他，“你说话要过脑子，我现在没证据说你，但户部有，父皇，儿臣这就去户部拿账本。”
皇上眼底积蓄着浓浓的失望之色，悠悠叹了一口气。
“不必去查了。”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