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9章 雁回时3
“姐姐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她就这么走了？
暖阁恢复平静，庄寒雁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雪中少女的身影纤细，不一会就消失在院门外。
“四小姐她前些日子刚回府上，一直都在阁中静养，奴婢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她。”
身边侍奉的婢女怕三小姐刚到家中还不清楚，还轻声为她解释着刚进暖阁的傅云夕是大理寺少卿，现在也是她的姐夫。当初，庄家主母腹中的孩子与傅云夕指腹为婚，但后来她们姐妹二人都被送离庄家，所以这份婚约前几年就被庄家的大小姐顶上了。“只是大小姐她……”婢女吞吞吐吐，不再言语。
“她怎么了？”
婢女关上寒风涌入的窗子道：“家中旧事庞杂，您先把病养好，回头都会明白的。”
庄寒雁被扶着回到床边坐下，婢女温声安慰：“小姐您放心，咱们傅姑爷神通广大，澹州这场凶案，他一定会很快抓到真凶的……”
“何为神通广大？”
“咱们姑爷是大理寺鼎鼎有名的官差，破获过许多要案。”婢女的声音轻了些，“就是连如今京城捅破了天的左行厂一案也是他在审办。”
庄寒雁躺回到床上，垂下眼若有所思。
白雪覆满枝头，人行走落下的痕迹也很快就被遮掩。
念姝在回廊停下脚步，抬手拂去身上沾到的雪，听见踩雪声抬眼看去。竹林旁是周姨娘和她的婢女，两人脚步匆匆地往暖阁赶去。念姝头天到庄家时，周姨娘也是这样急匆匆地赶来，仿佛她才是她的生母，拉着她的手是一通嘘寒问暖，又是裁制新衣，又是送来丫鬟照顾……接着周姨娘又带着她在家里各处吃闭门羹，暗中挑拨下人对她不敬，还惹得她那弟弟和二姐姐是越发不满。
她和回来的庄寒雁两人就是庄家人的肉中刺，眼中钉。
不过，无论对庄寒雁来说，还是对她来讲，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周姨娘顾着这头就没功夫顾着另一头。
而庄寒雁现在所受的关注会比她要多，她身上的不祥在离开庵堂前，已由庵堂死去的庵主为她洗脱干净，但庄寒雁还没有，她如今想留在京中，急于要做的便是要摘去她身上赤脚鬼的恶名。
念姝想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姐姐，以及蒹葭阁中的那位生她的母亲，血脉相连让她对亲情本能渴望，无数个日夜，她透过镜子里的自己幻想过她们的模样，也想象过拥有一个“家”，但她也知道血缘并非是人与人关系的唯一核心，感情才是。
“小姐……”含着点点埋怨的丫鬟促忙促急地跑向她，嗓中的声音在她看到四小姐冷漠的神情时戛然而止。四小姐虽生得楚楚可怜，含水的眼瞳总显得无辜可怜，但此时就跟阴天沾了冷雨的杏花一样，总透着一种难言的阴郁。
丫鬟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说起话来也显恭敬了些：“四小姐，大夫说您受不得寒气，您身子骨弱，可别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