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一念关山23笑得好甜
她还在想着师傅在天之灵或者有朝一日，要是知道她没有纠正帮助小师弟搞清这种千头万绪、乱七八糟的亲情爱情友情杂糅的情感，反而突然对这样的小师弟还有点上头，起了兴致地逗弄，会不会好好教育她一顿的事情。
一时不察，她搭在扇柄的手指头被他悄悄碰了碰，指尖试探着接近相抵，比她体温稍高一些，更加粗糙一点，她的手指像是被小鸟的喙轻啄了啄。
十指连心，心尖都跟着颤了一颤。
念姝怔了一瞬，反应过来，转过头抬眼看他，他却迅速地垂下了眼，蜷缩回了手指。
他轻轻说：“很甜，这糖真的好甜。”她搭着眼帘，目光晦暗深邃，静静地看着指尖没有说话。
李同光亮亮的黑眸偷瞧了她一眼，握紧了手指，清嗓叫她，含笑道：“阿、阿念，我很开心，不管是糖也好，你认我也好，赐婚不是真的也好……你知道的，我虽然才二十二岁，但这世间已经没有几件能让我快活的事情了，可这几日，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我感觉我又活过来，就算我现在死了，这辈子我也没什么遗憾。”
就算是算计，是利用，是为了达成目的，他也愿意。
这几年越发会远谋深算的李同光头一次不想把事情想那么深，那么远，他只知道今日坐在她的身边，一同吃了糖，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上许久许久的了。
念姝握紧了手中的扇柄，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当过白雀怎么会不知道少年人疯狂又不讲道理的爱慕，如果无情斩断，摧毁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他会做些什么呢？
会偏激到有密室、刑具、枷锁和药物吗？
念姝几乎要捏断了那段扇柄，用力的手指微微发抖着，眼瞳里的暗色像是砚台里的浓墨，对上这样的问题小孩，头就是隐隐发痛。
但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会是在她的纵容下发生的，而她不管是将他引导修复，还是彻底将他摔碎重组，掌控权都在她的手中。他将她像鸟儿一般关起来的时候，以为抓住了她，却不会知道那链条会锁上他的腕，项圈会卡紧他的颈，牵引绳拽低的也只会是他的头，药也会被她塞进他的嘴里。
李同光还在那咧嘴笑，阳光开朗，眼冒小星星的模样，笑得比她嘴里的糖还要甜，耳朵也竖起来了，尾巴也欢快地摇着。
到底是谁想关谁，谁想欺负谁啊。念姝此刻心中一片复杂，举起团扇遮住了半张面，天生含情的眸子中专注地像是只能看见一个人，“鹫儿，我发现我们的香火情好像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李同光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不再发光的眼中划过了几丝不安和莫名的恐慌。
这是不想继续跟他说下去的意思吗？
“怎么会呢？”他笑容有些勉强，眼中有些偏执，“我是除了师傅外，陪了你最长时间的人。”
同样的处境，同样的卑微，同样受尽歧视，遍体鳞伤，孤身一人，是同门，是亲人，是青梅竹马，是慕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