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穗如被她这个傲慢的态度气得直发抖：“你只管给我道歉！担不担待得起用不着你管！听到没有？！”
几乎是对着裴予栀吼出来的，半分情面也不留。
裴予栀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沈柠晚见状，立刻接上一波输出，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故作大度的样子：“妈别生气，我真的没事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予栀打断了：“好啊。”
这下不仅沈柠晚愣了愣，就连宾客也都愣住了。
高傲如裴予栀，真的要道歉？！
但惊讶之余，沈柠晚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想和她斗？区区一个裴予栀，还不够格！
裴予栀岂会没有捕捉到沈柠晚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上前走到沈柠晚面前。
沈柠晚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挺直了背脊，让自己看起来倔强又体面，就像是一朵坚韧又高洁的荷花，准备接受裴予栀的道歉。
结果下一秒，银白的细高跟闪过视线，紧接着，沈柠晚只感觉肩膀一阵疼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下了水！
“！！”
众人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裴予栀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一脚将沈柠晚踹下了水！
周昱和周苒不约而同地怔了怔。
陈穗如更是惊得眼睛瞪大了一圈，死死盯着裴予栀，怒吼一声：“裴予栀，你究竟想干什么？！”
裴予栀只是勾了勾唇，语气平淡：“我只是想告诉你，搞搞清楚，我裴予栀就算是要推沈柠晚下水，也绝对不会用手。”
她直视陈穗如的眼睛，艳丽的红唇一张一合：“因为，我怕脏了我自己的手……”
啪的一声，裴予栀的脸侧向了一边。
陈穗如伸出的手都在颤抖，怒不可遏：“裴予栀，你简直是疯了！你害了你大哥不够，现在又想当着我的面害柠晚，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女儿！？”
“要是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极度愤怒之下口不择言，陈穗如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专门挑着裴予栀内心最深，最痛的伤痕，狠狠刺入。
经年结痂的伤口再度渗出了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心口的裂缝滑落。
但裴予栀已然不像从前那般软弱。
“是吗。”裴予栀冷笑一声，抬手抹去唇角晕开的口红，毫不客气地回敬，“那你现在应该很失望很懊恼很抓狂吧，因为我不仅活得好好的，我还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宝贝养女踹下了水。”
同样，一字一句，悉数回敬。
“裴予栀！——”陈穗如彻底失控，目眦欲裂，冲上去就要撕扯裴予栀。
却没想到被裴予栀轻易躲过，而陈穗如反倒刹不住脚，直接就冲到了泳池里，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啊！……”
但被池水淹没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手腕处一紧。
陈穗如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裴予栀站在岸边，一只手拽住了她，才让她免于落水。
陈穗如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表情瞬间变得厌恶了起来：“放开我！”她一点都不想和裴予栀有任何的接触，“别用你的手碰我！我嫌脏！”
“是吗？”裴予栀似笑非笑，松开一根手指，陈穗如的身体就往下坠落一分：“等等！”
陈穗如着急喊停，对上裴予栀的眼睛，又气又无可奈何，只是眼神里的幽怨，就像是千百根尖锐的银针，直直往裴予栀的身上扎。
痛恨。
沈柠晚说的没错。
陈穗如痛恨裴予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