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想马上死去。
可为了女儿,她又不得不苟且偷生。
早上起床煮饭,头晕目眩,她把米洒在了地上。
婆婆看见了,就抄起门后的扁担砍她。
她就算是躲得快,左边肩膀还是挨了一下。
婆婆看见她躲了,又操起扁担砍她。
她拼命地跑出门,跑向村中央的香樟树。
香樟树下,一般很早就会有村里的老大爷老大妈在树下闲聊。
张寡妇看见儿媳妇又朝外跑,丢下扁担,抽了竹梢就追着去了。
“张寡妇,打几下就得了。
打伤了可下不了地,干不了活。
你家就没工分啰!”一个妇人在旁边劝道。
“要不是打死人犯法,我都恨不得打死这贱人。”
破寡妇大概是跑累了,停下来不再追儿媳妇打。
她双手叉着腰,恶狠狠的继续说:
“你们不知道这贱人干了啥?
一大早起来不想做早饭,把米撒在地上。
谁家有多余的粮食浪费呀?
这种儿媳妇,你们说该不该打?”
围观的人听了后,都议论纷纷:
“天呐!这真看不出,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竟然不干人事。”
“哎呀,在城里的人,哪里知道粮食金贵呀?”
“尤知青,不是我说你,你把孩子带好,把饭做好,老人伺候好,你婆婆也就找不到什么理由打你。”
“就是嘛,尤知青也很少下地干活,你看村里有几个儿媳妇不天天下地干活的”
“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张寡妇,你就应该让她天天下地干活你。”
“村里哪个女人不下地干活,干完活照样要回家做菜煮饭,洗衣带娃。”
“这种不知好歹的儿媳妇就该打,打到她服服帖帖,听话为止。”
围观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替尤知青说话的,这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外地来的下乡知青,
而是因为张寡妇母子俩常年在村里散播她好吃懒做的谣言,村民也都以为她不是个好女人。
真实原因是:他那瘸腿男人,经常去把外面的二流子老光棍招引过来,只要给钱给粮就可以睡她。
她大部分时间都被睡得下不了床,张寡妇怕被外人看出异样,也怕她在外面乱说,才不让她单独下地干活。
尤知青顶着一张青紫肿胀的脸,满脸都是绝望,踉跄的在前面走着,不知走向何方。
在她家那破门一角,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角,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娘。
张寡妇听众人都是帮她说话,都是指责儿媳妇的话,满意的拿起竹梢继续去追打儿媳妇。
一株小草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张寡妇,靠近后,草尖刺入了张寡妇的皮肤。
张寡妇感觉脚下踩到了尖石子,有一点疼。
然后就感觉脚一下子麻痹了,右脚往前迈了出去,左脚却没有跟上来。
身体一下子支撑不稳,倒了下去。
肥胖的身体砸起一地灰尘,竹梢甩了出去,手臂磕破了皮。
“啊!”
尖叫声,刺人耳膜,围观的人忍不住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