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掏出手机正欲给二小姐打去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正巧响起。
屏幕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瞬，接通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您好，请问您是白羽先生吗？”
“是的，你是……”
“白羽先生您好，打扰了，我是河谷家派来美国服务佳雪小姐的宗室佣人。”
对方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劫。
“啊？”
夜猫仿佛抓住了一根飘忽的稻草，激动吼道，
“你现在美国对不对？快告诉我，佳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从河谷直树夫妻的短信和二小姐的只言片语中获取了少量信息，可佳雪具体是怎么死的，他完全不知情。
“是车祸，佳雪小姐发生了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我们已经拷贝传给家主了。”
对方低声抽泣，怯生生地继续说道，
“佳雪小姐临终前有话要我们转告你。”
“话？什么话？”
听闻此言，脑子嗡嗡作响的夜猫全身僵直。
“佳雪小姐说……”
对方努力压着哭腔，一字一句念道，
“亲爱的羽酱，如果我给你带来任何痛苦，我很抱歉。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希望在我还能被称作可爱的年纪，你能记住分别时那个漂亮的佳雪，而不是被车祸毁容的我。我要走了，请羽酱为我好好活着。”
“对不起，就是这些了。佳雪小姐最后恳请您不要参加她的葬礼，白羽先生请保重。”
对方哽咽着挂断电话后，短促的忙音如同锤子猛烈敲击着夜猫的耳膜。
他泪水决堤般涌出，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手机从指间滑出，重重摔落。
“为什么？”
夜猫全身冒着冷汗，靠在月台的柱子上，视线愈发模糊。
“佳雪……”
他呢喃着女友的名字，目光空洞无神。
“可爱……”
“漂亮……”
“毁容……”
夜猫咬紧牙关，不停低声重复着佳雪的遗言，胸口如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每次呼吸都无比困难。此刻，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雪夜中，佳雪昏睡在他怀里；阳光下，嬉笑着揉乱他的头发；逛街时，蹦蹦跳跳去为他买奶茶；“汤之平展望台”里，靠着他肩头举起手机自拍……
这些画面闪现得太快，像是放映一场短暂而温馨的电影，每一帧都那么美却又夹杂着无法抹去的刺痛。
许久之后，夜猫才伸手捡起掉落的手机，抹去脸上的泪痕缓缓起身。
“我会记得你所有的样子……”
他喃喃说着，声音沙哑，
“你温柔的样子，开心的样子，甚至吃东西时的笨拙模样……你怎么能说，只让我记着你的漂亮？”
夜猫的拳头紧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疼痛逐渐唤醒他的神智。
“佳雪……”
夜猫哽咽着，抬头看着蓝天，
“既然你不希望我看到你的遗容，我就不去札幌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好好活下去。”
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和自己对话，更像是在和佳雪告别。
夜猫在原地平复好心情，转身换乘南下的列车，前往三重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