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将四名死者的照片贴在身后的白板上，关于白仁的情况已经从被抓的马都帮口中问出了一些。
白仁来自马都，本身也是马都帮的成员，但这个人过于贪婪，违背了帮规，最后被踢了出来。
但对于他的死，马都帮成员矢口否认，表示不清楚。
被抓的这帮马都佬都是滚刀肉，从他们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凭借目前掌握的证据，以及从马都方面得到的反馈，给他们定罪妥妥的。
市局组成专案组，目的还是深挖。
马都帮只是外来户，在本地必然隐藏大鱼，现在鱼饵收了，但也想引出大鱼。
去齐北大学的调查眼镜和瘦鬼回来了，汇报情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头，你知道这个高鹤是干啥的不？”眼镜拧开雪碧咣咣猛喝。
苏觅耐心等他咽下去，“拉皮条的？”
眼镜摇头，“差不太多，这家伙在大学路开了一个金融公司，开展所谓的助学计划，帮扶大学生无抵押信用贷款，实际上就是放高利贷。
这家伙眼睛毒，专门盯着那些有些相貌，又不是绝顶漂亮的外地女孩，尤其是大二学生。
李燕，庞小青都是大二的，从那个硬盘中寻找到的赤身女子照片，超过七成都来自齐北大学！
这些照片有的被高鹤高价卖给了境外一些非法网站，其中不少图片可以在网路上搜索出来。”
这类套路案件近年高发，苏觅经手过几件，心中对这些借贷的女大学生感到悲哀和无助。通过她之前的调查发现，大多数借高利贷的女生，并不是为了学习，也不是交学费。而是用于日常消费，手机、电脑、服装、化妆品等等。
他们借贷的数额通常也不高，少的几千块，多得也不过一两万。但利息却高的吓人，加上这些大学生法律意识淡薄，而且有些就算知道违法，在高鹤这种社会人的威胁下也不敢声张，加上自己有把柄窝在人家手中，只能乖乖还钱，成为高鹤的血囊。
“我们调查了高鹤以及相关的所有账户，这家伙挺狠的，短短半年时间，在大学路一代依靠放贷至少赚了三百多万，其中有一半是从境外汇款，可以断定，是贩卖照片所得。”瘦鬼说。
苏觅道：“这个高鹤不是不被齐北江湖接受吗？业务还开展这么大？”
“本地人不爱搭理他，但秦桧还有两个好友呢，他结交的都是外地势力，就好像这个白仁。白仁手中有大量假钞往外散，而高鹤就是他的客户。
高鹤放贷给了齐北大学的学生，有些给的是现金，这现金当中，便掺杂了假钞。”瘦鬼说。
眼镜将雪碧喝光，扔进垃圾桶，道：“事实上马都帮在齐北制造假钞的工厂已经有很多年了，一直没发现的原因就在于这帮人制造了假钞从不在齐北销售，相当一部分都转移到了马都。
而白仁是第一个在齐北以及附近城市销售假钞的人，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被马都帮开除。”
瘦鬼道：“根据目前的调查发现，白仁跟高鹤之间的合作也是刚刚开始不久。白仁毒瘾很大，每次吸完都找女人，高鹤手中资源多，还都是女大学生，这些学生姿色中等，但稍稍打扮就是美女，很符合白仁胃口。”
苏觅沉吟片刻，望着白板上的几人照片，道：“从这一点来看，7·12案件，凶手的目的可能是杀死白仁，也可能是高鹤。”
两人点头。
“庞小青和李燕身份比较干净，庞小青跟高鹤比较早，这个女孩子放得开，兰交、溜冰、赌博，反正啥都干，口碑也不好，挂了好几科，学校都准备劝退了。
她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不相信女儿会这样。
至于李燕，她完全是被渣男男友坑了，通过她室友了解，李燕向高鹤借钱是通过庞小青，但深层次的原因是男友欠同学钱需要还，说好等周转了还给李燕，结果一直还不上。
一边是高鹤的威胁，一边是庞小青的蛊惑，李燕跟着出来喝酒，结果被灌醉。如果不是出这档子事，晚上李燕可能会被白仁侵犯，甚至拍摄下不堪的视频录像。
哎，现在这学生……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眼镜有些苦恼，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还未点上，便被苏觅制止了，“要抽烟到外面去。”
眼镜讪讪的把香烟收了起来，“我以前挺乐观的，现在……整个人都阴天了。”
苏觅不搭理他，拿出白板笔在白板上画出人物关系线路。
“白仁或者高鹤的某些行为必然是触动了其他人的利益，而且是足够大的利益，才会被灭口！”苏觅道。
瘦鬼道：“高鹤最近并没有什么仇人，那些学生虽然痛恨他，但没有能力干掉他，也没这个胆子。”
“如此看来，凶手和白仁之间有利益冲突最有可能。”
“会不会是马都帮人干的？他们不承认？”眼镜说。
苏觅思考了一下，随后摇头，“如果白仁的某些行为够得着死，马都帮直接杀死他就好了，不必将他开除。而且也犯不着用这种办法，杀死一个白仁，还拉三个垫背。”
“嗯，也是。”
“杀死白仁的是我们现在还未掌握的势力，也是侦查的方向。”
“但是白仁在齐北的社会关系目前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个方向不通，换另外一个，从李威身上查起。”苏觅说。
“李威目前失踪十几天了，会不会被……”
苏觅倒吸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这组势力也太强大了，你们两个继续调查白仁和高鹤，李威这条线我来盯。”
……
下午四点多钟，安贝佳儿幼儿园门口，陈传武驱车停在路边，目送李威母亲接走孙女李念，李念也不嫌弃，就坐在环卫三轮车上，背着小书包，无忧无虑的唱着儿歌。
陈传武拿出手机，打开网银，往李威母亲手中银行卡转账五千块。
幼儿园对面有个提款机，李威母亲带着李念过去查账，看到有钱入账很是喜悦，取了几百块，先带着孙女到街边买一斤送半斤的炸鸡摊位上买了二斤鸡叉骨，老人家脸上笑开了花，这笔钱对她来说不光光是钱，还是儿子好好工作的消息。
陈传武松了口气，有人敲打车窗，扭头看去，是黄大力的父亲黄永胜。
陈传武降落车窗。
黄永胜腆着老脸，笑着说：“师父，您来接少爷？晚上我在皇家一号定了个位子，请您过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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