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直到回府还黑着一张脸,张瑞身后是捧着洗漱用具和衣服的使女,但是允祥的脸色不好,他们也不敢随意上前,都偷瞄着张瑞,张瑞又时不时看向外面。
清婉拉着甘珠尔进门的时候,屋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甘珠尔什么都不知道,跑到书案后面仰着头叫阿玛。
允祥摸摸他的头,抬头对清婉道:“怎么还惊动你了?”
清婉走到他身边,把人拉起来,替他解着扣子道:“我正巧带着甘珠尔出来走走。
不过就是个奴才,王爷纡尊和他说两句的事,何必这么生闷气。”
允祥哼了一声,清婉笑着推他转身,
“就当是为了安万岁爷的心吧,不然王爷若实在不愿意,难道万岁爷还能逼王爷不成。”
又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后交给使女后,才让开由张瑞领着人替他换上家常的衣服的。
“甘珠尔,到额捏这里来。”甘珠儿好久没看到允祥,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才跑到清婉身边,依旧拉着清婉。
清婉摸摸他的小脸,对允祥笑道:“几个孩子都进了宫,府里越发的冷清,爷晚些时候抽点时间出来陪我们娘俩用膳可好?”
允祥点点头:“好。”
晚膳后,清婉把甘珠尔抱在身边逗着玩,允祥想起那拉氏的事,就问:“弘昌媳妇的身子怎么样了?”
清婉本来笑着,说起那拉氏也收起了笑容:“这些日子你们不在,我也进宫去求过皇后,太医也换过了,但换了几个,他们都没法子,只是吊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只怕是”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顿了一会才道,“该预备的东西已经嘱咐舅舅去预备了。”
就连允祥也沉默了一会,如今的怡王府什么都不缺,但面对死别依旧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你多辛苦些,我去宫里说一声,这段时间让弘昌不必去当值,在府里多陪陪他媳妇。”
清婉道:“没什么辛苦的,那孩子自进府以来对上孝敬长辈,对下爱护弟妹,就是怀着孕,也不落晨昏定省,还是我说了好几次,她才没再继续。
虽然她只是弘昌的妻子,不是我生养的,但我是做母亲的人,看到她这样子,心里也不舒服。”
允祥握握她的手:“咱们也尽力了,若实在留不住,且看她有什么遗愿吧,让她走的安心些。”
清婉点点头,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那拉氏在几日后离世的,沉香替清婉去送了她最后一程,回来后也忍不住哭了,
“贝子夫人撑着最后的力气分别抱了一下小格格和小阿哥,得到贝子爷和庶福晋会善待小格格和小阿哥的承诺才落的气。
许是母子连心,贝子夫人落气的时候,一直乖巧的小格格和小阿哥突然就大哭起来,乳娘怎么哄都哄不好。”
就算没有在现现场,但屋内几人也听的有些难受,沉香又道:“我回来的时候,舅老爷已经吩咐人去各府报信了,只怕一会贝子夫人的娘家就要来人了。”
清婉点点头:“替我换衣服吧。”
不过一会,怡亲王府又挂上了白布。
等到那拉氏的丧事之后,清婉与允祥商量了两个孩子应该在谁身边抚养,却得了怡亲王府的侧福晋加恩的消息。
她只稍稍一盘算,却觉得这消息来得及时。
又有明昕怀孕的消息传来,按说怡亲王府应该去人探望,若是以前自然是弘昌这个同母的亲弟弟最合适,但现在,弘昌倒是不方便去了,她正准备让木香带着人去,刚回府的弘暾道:“额捏,不如让儿子去吧。”
清婉倒是赞赏地看了弘暾一眼:“也好,你是怡亲王府的世子,不止府上,就是外面的人也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与兄弟姐妹们和睦,你皇父和阿玛心里自然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