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提出来，试探袁绍的反应。
他端起酒杯，走到袁绍身旁，开口说道：“本初，我接到一个消息，并州牧顾伯长，调集大军围剿黑山军，不知你怎么看？”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袁绍正举杯欲饮，闻言手微微一顿。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放下酒杯，眉头微皱，似在思考。
刘虞紧盯着袁绍的反应，心中盘算。
顾衍作为并州牧。
这些年来东征西讨，战无不胜。
他如果围剿黑山军，最终战胜黑山军。
那么顾衍就可以把势力范围升到冀州。
到时候，袁绍有可能顾及顾衍，不对他的冀州下手。
刘虞已经察觉到了，袁绍对他的冀州虎视眈眈。
但是，袁绍未必愿意和顾衍做邻居。
因为，如果顾衍真能剿灭黑山军，那么袁绍在冀州的地位，以及对自己的影响力，都将大打折扣。
而袁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袁绍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顾伯长？谈的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他轻轻摇头：“刘使君不必高看顾伯长，他并州军以骑兵为主，论骑兵来说，那确实天下无双。”
“黑山军虽然被我等击退，但他们的主力仍在。那可是数十万亡命之徒啊！”
“而且他们占据太行山，深山险峻，有着地利之势！”
他轻蔑地笑了笑：“就算顾伯长有十万骑兵，进入太行山之后，又如何能敌得过黑山群贼？”
“我看，这不过是他的逞强之举，恐怕会自取其辱。”
刘虞点点头，心中却难以完全认同。
他又问道：“但若他真有什么倚仗呢？”
袁绍哈哈大笑：“倚仗？夫战，天时地利人和，还能有什么倚仗？”
他看了看刘虞：“就算顾伯长真有什么奇谋，也难以撼动黑山军的根基。”
“要打黑山军还是要靠我们河北将士！”
刘虞见袁绍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言。
但他心中却暗自思忖：若顾衍真能剿灭黑山军，那么对自己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至少，冀州将不再受黑山军的威胁，也能减轻对袁绍的依赖。
这时，许攸走了过来，向两人拱手行礼。
他本是豫州名士，如今却投在袁绍麾下，这让刘虞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无奈。
“主公，刘使君。”许攸拱手道：“刚才听闻二位谈论并州牧顾伯长围剿黑山军一事。在下倒是有些看法。”
袁绍示意他继续。
许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顾伯长此人，并非等闲之辈。他崛起于行伍之中。”
“自从他闻名天下，就可以看出来此人用兵，有一套自己的章法。”
“不管是对黄巾、鲜卑、匈奴、东胡，甚至对西凉，顾伯长都战无不胜，没有一场败绩！”
“如果他对黑山军用兵，必然有了必胜的把握。”
袁绍眉头微皱：“子远的意思是，顾伯长有可能成功？”
许攸微微摇头：“成功倒未必，但也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轻易失败。此人行事风格，向来出人意料。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刘虞眼前一亮，心中暗喜。
如果顾衍真有几分本事，那么黑山军被剿灭的可能性就大了几分。
而黑山军一旦被剿灭，自己对袁绍的依赖就会减弱，冀州也就可能保住一些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