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几年，我有过爸吗？”
李菊仰头对上李军的眼神，在她的记忆里面，家里，除了奶奶，就只有妈妈，爸爸这个角色，本来就很少出现，难得回一趟家，不是在跟妈妈吵架，就是在听奶奶诉苦，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如果离婚只是让她没有爸爸的话，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女儿的一句反问，李军的拳头都已经握紧，他，好像这些年，确实是对女儿疏忽了，也就只有刚出生的那个时候，稍微对女儿上过心，后来后来，李母一直把赔钱货挂在嘴边上，跟刘小月的矛盾也会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不想回家所以，他和女儿，已经生分到，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们也别再耽误了， 离婚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 就像小菊说的那样，以后，我们，各自顾好自己想要的孩子就行，这些年，我们之前也没有什么财产，工资都是分开用的，只要你提交了离婚报告，我们就能去拿离婚证，尽快办吧。”
刘小月捂着腰上的伤，用力拉女儿起来，一度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倒，女儿赶紧站起身，扶住她，李军这才想起，他从别人那里听说，刘母打了刘小月，下手还挺重的，看她这个站不稳的样子，明显就是伤得不轻，想到自己带过来的药，早就在他已经洒了一直，根本没法再用。
“你妈不会同意的。”
憋了好一会，李军才说出这么一句，其实，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不要离婚，他们已经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以前更苦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没有必要在现在日子过好了， 还要闹离婚，传出去， 肯定会被人笑话。
只不过，话到嘴边，说出来，就只有这么一句。
落在刘小月的耳朵里，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威胁，用刘母来威胁刘小月不离婚。
“不就是挨打吗？我已经习惯了， 以前，你妈也没少打我，我习惯了。”
刘小月冷笑出声，说起来，她嫁到李家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学会了吵架和打架吧，和李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 这是必须要学会的事情，经过这么多年，她学会了，也习惯了，李母的打骂，她都能忍受， 刘母的打骂，她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这婚，她都得离。
“你我妈已经不可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过去的事情，只要你不计较，就可以全都过去，还有工资，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不拿回家有意见，以后，我会每月给你拿十块钱，行了吧，我马上就要升职了，工资也会涨的， 只要涨上去，我就多给你五块，一个月十五块，再加上你的工资 ，完全可以把两个孩子好好养大，别再闹下去了，要不然，下不了台的，只会是你。”
李军做出了他认为最大的让步，之前，他的工资不拿出来，只是想着，她有工资，反正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家里她的工资，总归也是能过得下去的，倒是老家那边，一大家子人，全靠着种地，哪有什么钱，他是儿子，自然是要好好孝顺父母的。
要是，她为了钱闹的话，每个月给十五块家用，已经很多了，总不会，还不满意吧。
“你妈把我打到流产，以后也没法生孩子，这么严重的伤害，我为什么不能计较，至于工资？你自己留着养儿子吧，我不要，我女儿也不会要，我说了，我要离婚，不是在闹，认真的，你要是不想我把这件事情闹到你的领导面前去，就赶紧找离婚报告，要不然，闹大了，更会影响你升职。”
刘小月在女儿的搀扶下 ，转身往回走，她最讨厌的，就是李军这副和稀泥的态度， 和她和李母之间，他永远都只会站在李母的身边，对她的痛苦伤害，一直都选择视而不见，就这样的男人，再不离，又得留到过年后，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将就着过，早点离婚，早点分开，她的人生才能有希望。
“ 刘小月，你可别后悔。”
听到刘小月竟然还说要闹到领导的面前去，李军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再也没有了刚才想要哄人的想法，他马上就要升职了，按他的职位和工资 ，想要再娶一个，完全不是问题，别说是娶个十八的黄花大闺女，至少能娶个能生养的。
给他生个大胖儿子， 反倒是刘小月，要是离了婚，一个二婚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能有什么出路， 时间久了以后，后悔的肯定会是刘小月，这么不知好歹的女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难不成，还以为，能像周丽那样，以二婚的身份找个团长嫁了？真是做梦，黎明和会娶周丽，说到底， 那是他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被前妻戴绿帽子，这么大一个丑闻，他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媳妇，娶周丽，也不过就是在一堆差的选择里面，选了一个没孩子的， 至少不用当后爹。
可不是每一个二婚女人，都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刘小月现在有多狂 ，以后就会有多后悔，离就离，他是男人，是一个有前途的男人，他有什么可怕的，离婚以后，他就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让刘小月后悔死。
经过在大杂院门前的吵架之后， 李军很快向部队打了离婚报告，批下来以后，在年前就领了离婚证，刘母是在事后才知道的，又是哭又是闹的，在刘小月上班的地方，只不过， 这一次，刘小月没有当哑巴，而是把这些年，刘母的不公，全都给说了出来，让刘母想要继续卖惨卖不下去。
离婚之后的刘小月，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不管见到谁，都会笑着打招呼，她的心情好了，李菊也跟着开朗了不少，母女俩每天都在租住的小屋里，过得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