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袁野对待宋瑶，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到了时间，就做提醒。
“我去打水洗漱。”袁野道。
他说完，就拎着两个温水瓶转身出了门。
八零年代的大院，有独立的开水房统一供热水。
宋瑶扯了扯黏糊的衬衫，一股子汗味儿涌上，嫌弃地撇开了脸。
现在正值盛夏，她体胖，汗液较多，再加上这衣服闷着不透气，质地粗糙，她浑身像是在被蚂蚁啃食那般难受。
说到衣服，宋瑶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将来做打算。
现在是89年，正是下海经商的好时候，商业兴起，随便做点什么小生意，都能实现阶层跨越。
她前世是大码女装设计师，刚成立了工作室，直播有了些成效，就把她给穿书里来了。
她得先捞一桶金，把她前世的事业做起来，有了钱，她和袁野离婚后，也能自给自足。
哎……
宋瑶叹了一声，眼前出现两个红色温水瓶。
“洗吧。”袁野把温水瓶放她脚边。
宋瑶起身道谢：“谢谢你。”
宋瑶拿起温水瓶进入了厕所里。
八零年代的洗手间就小小的一个正方形，没有干湿分离，更没有热水器，窄到蹲下，都怕屁股蹭到墙壁。
她把热水倒入搪瓷脸盆里，兑上凉水，就拿着毛巾擦起身子来。
因为汗太多，她擦了很久很久，感觉到身子清爽了，才从厕所里出来。
她刚一出门，就看到袁野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了，他抬脚就又回到了堂屋。
宋瑶疑惑。
难道他是怕自己在厕所里晕倒了，所以一直在外边守着？
他人还怪好的嘞。
不过宋瑶也顾不上他什么了，刚才她着急去抹身子，没拿换洗的衣服，她得尽快回屋换掉，否则就白洗了。
她回到卧室，把门插上插销，就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这衣柜里乱成了一锅粥，所有衣服都交缠在了一块儿，又红又绿的，像烂腌菜。
宋瑶把所有衣服抱到床上，找了件棉质的套上，才慢慢开始整理。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
宋瑶一边叠衣服一边说：“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袁野问道。
“叠衣服。”宋瑶起身，去把插销拉开，又坐回床边叠衣服。
袁野眸内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又归于平静。
这衣柜，每次他回来都会整理一次，但不出一天，宋瑶又会弄得乱七八糟。
她真的转性了？
袁野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又打消了。
她每次犯错都会好好表现，但基本上都不会撑过一天，就原形毕露。
“你穿的是我的衣服。”袁野沉沉道。
袁野基本上住部队，家里留的衣服不多，他还想着待会儿换洗用。
宋瑶低头看了一下，脸上微烫。
穿男人的衣服这一举动，确实有点暧昧了。
“我……”
“叠完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要出发。”袁野说完，又走了。
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袁野在洗漱。
宋瑶快速叠完衣服放回柜子，躺下睡觉。
她面对着墙壁，闭上眼，心里在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