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曾有世家大族欺陛下年轻,在陛下面前无礼的。”
李玄茵更加气恼。
在她的心里,这苏定远便成了那些“欺负”姐姐的世家大族的代表。
她又是巴不得唐宋赶紧打他的板子,又是略有些担心唐宋真如此做了,会不会被那些士族联合起来报复。
她虽然任性一些,但本性还是颇为善良,心中知道就连女帝姐姐也无法处置的世家,更不能苛责于他。
“看起来众差役没有冤枉你啊,在本县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这里是青田!不是你们苏家,什么礼敬士族,本官怎么不知道有此事?”
“你们几个听说过吗?”
堂下差役齐声道:“从来没听过,我等只知道在青田便照县令大人定的规矩行事。”
外间的商人则表现得极是兴奋。
他们都知道青田县令说一不二,可还是首次见到敢于直接对士族放话,不给他们丝毫面子的朝廷官吏。
往常士族高人一等,而商籍之人天生被鄙视,面对士族,特别是那些士大夫世家,连头都抬不起来。
今日唐宋丝毫不给苏定远面子,让他们这些商人都觉得大大解气。
“且慢!”
苏定远本身也有些才华,否则也难以主掌苏家大权。
可是,他长期在优待士族的环境之下,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份了。
见到唐宋未把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苏定远甚至来不及愤怒。
若真的在此被唐宋定了罪,甚至当场押入大牢,外间之人未得消息,何时才能把他救出去?
他现在有何底牌都必须掀出来。
既然士族的身份他不在乎,那么官场人脉他总不能无视了吧?
“大人,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初到青田,很多规矩确实不懂,你若要直接以此给我定罪,恐怕不能服人吧?”
唐宋冷笑一声,直接喝斥:“私购田地之事,难道你也说自己不知是违律之事?若是明知故犯,本县岂能不治你之罪!”
“县令县慢,购买田地,民间自来有之,而且我苏定远可是抱着一片好心,前来购田的。”
“如今兖州遍地流民,百姓失所倚,甚至还要受到流寇的威胁。”
“若是他们死抱着那一片田地,真有流寇杀至此处,百姓田地被毁于一旦,他们要怎么过活?
“本人不辞辛劳,带着大量白银来到兖州,就是想解民之倒悬,让他们多得些银钱好过活,撑到朝廷彻底平定叛乱!”
“尔为本县县令,难道就不想看到更多的百姓在乱世之中活下来嘛。”
苏定远不愧是儒士世家的家主,这番话说得一片赤诚,体恤百姓,真真是闻者流泪。
唐宋都被他感动得掏了掏耳朵,嘴角一撇。
“成了,你这是自己承认,要趁着兖州大乱的时候跑到我们青田来兼并土地,而且出价极低,想以身份压人逼百姓以极低的价格出卖自家良田。”
“我怎么记得朝廷屡次下旨,叮嘱我们兖州一定要杜绝兼并土地,保护好百姓良田呢?”
一旁的师爷连忙配合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县令大人所记不错。”
“慢着!我,我跟那些为富不仁之辈是不一样的!”
苏定远吓了一大跳。
他的用心直接被唐宋叫破,而且直指他违抗朝廷旨意,这大帽子便是他们苏家也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