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直视着司清那双清澈的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杨芊才是那个让他们找到司衍的线索。
他们的行动似乎隐约被一条线牵着，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某处。
“……自然是，捉妖。”
司清语气莫名。
白枝却直觉这个“妖”，并非是指杨芊。
第二日，白枝陪同司清去了杨府，看了一下真正杨绾的情况。
杨绾正陪在那名叫“勋儿”的孩子身边。
白枝认得这里，是上次她偷偷跟踪赵奕身后来到的别院。
而现在那孩子的情况很不好，因为失了生魂的原因，气色苍白，气息微弱得可怕。
赵奕陪在杨绾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杨员外夫妇站在门外，也是满面愁容的望着屋子里人。
“杨芊，我就算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杨绾握着熟睡孩子的小手，死死咬着嘴唇，眼中迸发出强烈恨意。
是她错了，不该不听父母的话，对这个庶妹起不该有的怜悯之心，导致养大了一条白眼狼，害得自己和最重要的人落得这般田地。
她甚至一度还觉得是因为自己惹来了妖物，害死了无辜的她，没想到，造成这一切都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绾绾……”
赵奕看着杨绾这般折磨自己，忍不住低声唤她的名字，将人搂入自己的怀中，沉痛道：“都是我的错。”
当初他也有错，不该因为杨绾的眼泪就放弃了对她的劝说，明明他就知道，杨芊……本就是个心思颇深之人。
“阿奕，我想再见见司清道长。”
赵奕似乎是猜到她想做什么，紧抿着唇没有应答。
白枝扭头看向司清：“她想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
“……”司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院中的人，淡淡道：“该走了。”
白枝知道自己问不到答案，于是扁了扁嘴，乖乖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接着又来到了王家。
白枝戳戳身后跟着的小花：“去看看你的母兄吧，最后一面啦！”
王小花被戳着飘向前几步，又懵懵懂懂的回头看她，似乎在不解。
白枝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身旁的人，最后拿了一张司清给的符，拍在了她身后。
顿时飘起来的人忽然有了清晰的轮廓，脚也落了地，似有所感的向家门走去。
门内传来木盆落地的声音，白枝则拉着司清闪身躲在王家隔壁的院墙拐角边，默默等待着里面的人。
不出一会儿，院中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司清无声的打量着那院墙下仿佛在尽情沐浴阳光的花妖，平波无澜的眸中有闪过一丝波动。
他忽然有想起了临行前师叔说的那番话……
待王小花与家人见了最后一面，司清便将她送入了轮回道中。
……
是夜。
万籁俱寂之时，正吸收着月华的花妖在黑暗中猛然睁开了眼。白枝捂着心脏的地方，无声望向窗外。
她又转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隐约可见的人影，眼眸微沉。
心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加剧，犹豫了片刻，白枝起身从掠出窗。
而床上打坐的青衫道士身侧的除妖剑忽然发出了微弱的震动与荧光。
直到一抹黑影投在了剑身上，剑光才像被安抚似的停止了闪烁。
下一秒，入定的道士倏地睁开了漆黑的眸子，余光正瞧见那一抹粉色衣角从视线擦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