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闻言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吗?”容氏是大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人,又是唯一得到圣上亲赐封地的外戚,他们容府当真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自己的腿,容灼眼中的神色又深了几分。
“十七。”
十七神色凛然,附耳过去。
听完容灼的吩咐,十七神色不免有几分肃穆,随后向容灼抱拳退下了。
白枝幽幽转醒已是第二日,她被告知自己的五脏六腑受到了不轻的震击,受了严重的内伤。
谢裘玉端着白瓷碗将她扶起靠在床柱边,满眼都是关切和斥责。
“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竟然还敢轻举妄动。”
他已经听小二说了白枝将容灼背回来的事。初时他是震惊的,转而又是生气。
容灼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心安理得让他徒儿照顾,当真是……总之,谢裘玉很生气,就像自己的亲闺女被猪拱了一样生气。
他可以训可以骂可以责罚白枝,但是外人委屈她一点点都不行!
果然自家的徒儿自家疼。
“咳,我这不是没事吗?”
白枝鬼机灵一笑,谢裘玉气更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为师非要把你的脉,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
“是。”
“胡闹!”谢裘玉瞪眼。
“我只是不想让师傅担忧,我已经长大了。”白枝说得情真意切,而且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内脏受伤了。前几天逃命赶路心情紧绷,她也没多注意。这几天安全下来了,进神状态一松懈,病来如山倒。
“你也是个傻的,谁教的你如此冲动,就这么冲过去!”谢裘玉继续板着脸教训她。
一想起那日山崖上的事,谢裘玉就心有余悸。
那时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住了楚昭月,速度之快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讶,若不是有人从身后紧紧拉了自己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但就在他庆幸之际,就眼见着白枝像断线风筝似的掉了下去。
“可是我若不那么做,掉下去的就是师傅和楚姑娘了。”
她也不想给他们这个单独亲密相处的机会啊她。
谢裘玉怔了怔,想说什么,却被白枝打断:“就像师傅义无反顾的救楚姑娘,我也只是顺从本意想救师傅,所以,若有下次,徒儿依旧会按么做。”
他……义无反顾?
是啊,他看见楚昭月陷于危险中,当时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出手了呢?
谢裘玉回想起之前的行为,忽然觉得那样的自己有些陌生。很……奇怪。
“师傅?”
白枝偏头看他,“你在想什么?”
“无事。”谢裘玉无声抿唇,神色温和。
白枝并不知道自己的话无意激起了谢裘玉的反思,从而让他开始彻底重新审视起了自己与楚昭月的关系,以及自己莫名升起的那种非本能的冲动。
若是知道自己千方百计不如一番真情剖白来得有效,白枝肯定气得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