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忽然传来了许多道声音,想来是那些来照顾院长的人得到了通知。
白枝被苏余带着走出了那家医院。
医院外,遇上了靠在车边抽烟的林修喻,见到他们两人出来林修喻扔了烟头,迎面走了过来。
“枝枝。”他出声唤了她,“院长的事,别太难过。”
他上前了几步,冲她伸出手,却被苏余带来的人给拦下。
白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缓缓吐出一句话:“林修喻,我后悔了,我恨你。”
女人的声音很轻,可是每字每句却像一句句重锤,敲击在林修喻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院长妈妈说得对,和你在一起,我终究是会后悔的。”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再遇上苏余,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一切,她会留在这里,过完自己普通平凡的一生。车窗被缓缓关上,白枝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
车驶进熟悉的环山公路,车内流淌着一股低迷的气息,即使比这眼,白枝也能感受到旁边苏余那有如实质的目光。
那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前兆。
果然,回到了西郊别墅,她再次被关了起来,这一次,枷锁重重,她反而显得一脸的平静。
直到她再次见到熟悉一个熟悉的人。
“季白枝,你真是好本事。”
谢安朔似乎再也维持不了那张虚伪的笑,再次见到她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现在的情况,不是尽在谢医生的掌控之内吗?”白枝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上的金手铐,眼含笑意。
“你究竟想做什么?”谢安朔逼近白枝,双眼压抑着阴郁的怒火。“你越想保护什么,我就越要毁掉什么,谢安朔,从你利用不该利用的人开始,就该想到现在的结果。”
白枝扬着下巴,语气上难免带着几分轻快:“你放心,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季白枝……”
“毕竟拜你所赐,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我在乎的人了。”
苏余的病更严重了,白枝甚至一接近他就能感受到那股压抑在身体深处的黑暗气息。
她太熟悉那种东西了,毕竟,她就靠这个东西接收到委托者的委托。
放映室里,白枝靠在苏余的肩膀上,问出了那个当初她问过一次的问题。
“苏余,你觉得爱别离和求不得,哪一个更痛苦?”这一次苏余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反问她:“你认为呢?两相比较,哪一个更痛苦。”
“我说,是求不得。”
白枝把玩着他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扣,又恶作剧似的点了点他漂亮的喉结。
苏余抓住了女人的手,阻止了她带有撩拨意味的动作,垂眸看着她:“嗯,求不得,更痛苦。”
白枝笑笑,忽然撑起身子和他两额相抵。
“苏余,我去过了你买下的那座小岛,上面的花现在开得很漂亮。”
苏余眸色沉沉:“还有呢?”
“我在海岛东面撒了一把种子,等到冬天就会开出漂亮的花。”
男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那如果……”“如果和你一直生活在那里,一定会很快乐。”白枝替男人说出了他想问的话,下一秒离开了他的呼吸范围。
她坐在男人腰上,双手撑着他脑袋后的沙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轻开口道:“苏余,我爱你。”
“为什么?”
苏余望进白枝那双平波无澜的眸中,像是一个遇上难题的学生,怔怔问道。
白枝压着他胸口,感受着那跳的有些不规律的心跳,微微一笑:“这不是你一直想听的话吗?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词?”
“你那么聪明,不如猜猜看?”白枝扬眉,嫣然一笑,“如果你想不出答案,那等海岛东面的种子开出花来,它会告诉你答案。”
苏余深深凝视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忍不住终于也露出一个笑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