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说刚把表嫂救回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记得了,想帮她寻寻亲人也没辙,只好硬着头皮把人留了下来。
可是这一留就是两年。日子一久,难免惹得村中人闲话,他怕自己平白坏了人家姑娘清白,便给了她几两碎银让她走。
结果对方却一脸委屈,问表哥是不是嫌弃自己,他见不得姑娘家的眼泪,况且或许是心中早已经悄然对她生出了好感,脑子一热,居然就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表哥问她,倘若她不嫌弃的话,愿不愿意留下和自己成亲。
表嫂当时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两人水到渠成。
表哥喝得有些醉了,我无奈将他搀进了洞房。
一双纤细的手扶住了表哥。我看着表嫂那张熟悉的脸,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你真的不是白姐姐吗?”
如果是,那她为什么不回酒香村呢?她会知道还有个男子年年来酒香村为她上坟么?
表嫂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冲我摇头,从我手上接过了表哥,神情温柔。
这一刻我知道,她是不是白姐姐已经不重要了。
“臭小子,教你到处乱跑。”娘拧住我的耳朵将我拉出房间。
我吃痛的告诉她,我见到白姐姐了。
“什么白姐姐,这里只有你的表嫂,以后不准胡说八道。”娘没好气的嘱咐道。
“噢。”
后来我又听说表嫂和表哥闹了矛盾,好像是表嫂的家仆无意间在镇上见到了表嫂,寻了过来,表哥才知道表嫂哪是什么可怜孤女,原来她竟是镇上最大酒庄的少东家。
表哥气坏了,和表嫂闹了脾气,还收拾东西怒气冲冲的来酒香村住了半个月。但是后来又屁颠屁颠回去认错了。
表嫂把表哥带回镇上,见了她的义父义母。
表哥来信里说表嫂的父母对他很满意,他要留在镇上开始为以后的生活谋生计了。
娘说,因为表嫂怀孕了。夫妻间的小矛盾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表哥这是被表嫂吃得死死的呀。我不禁心生感慨。
手中的酒水溢了出来,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我娘气急败坏的把我赶出了屋子。
我下意识又望了一眼门外那棵经常停马车的大树。
白枝姐姐的祭日快到了,那个贵公子再也没有来过。
我让娘多准备的栗子糕终究没送出去。
白枝姐姐家里的桃花树又开花了,我把院子收拾干净,倚靠在树下打起了盹儿。
有时候我也会想,那个贵公子年年都来,究竟是为了给白枝姐姐上坟,还是觉得白枝姐姐没有死,而年年来这里,等待着她回来那一天呢?
而白枝姐姐会不会知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呢?
娘说大人的事情,我不懂。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就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卖酒郎,也不错。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