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废物有身体,他非得把他饿死不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吗?
他抓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得泛白,此刻在这漆黑无人的雨夜里,第一次因为三急羞耻无比。
白枝知道君瑜自从那次差点死在深山里后特别害怕打雷,冒雨赶了过来。
君怀瑾不喜欢院子有人,平时休息也是全部将人赶出院子去的。此刻瓢泼大雨中,君怀瑾住的院子就那么孤零零立在镇国公府的角落,回廊的灯也被全部吹熄了。
白枝敲了门,没人应,便兀自从窗户爬了进去。
“君瑜?”
这家伙不会吓坏了吧?在酒香村的时候雷雨天都是和她待在一起的,这次狼崽子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待着。
白枝点燃了一根蜡烛,罩上后走进了内屋。
此刻内屋地上全是湿哒哒的脚印,床上正鼓着一个小山包。
白枝皱眉,看来是吓坏了,鞋都没脱。
“君瑜,好了,没事的。”
白枝坐在床沿,温声安慰他,伸手要去掀开被子:“身上打湿了要擦干,不然会得风寒。”此时又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白枝伸出去的手蓦然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握住。
“别掀……”青年带着几分颤声的嗓音从被子下传来,沉重,又绝望。
“别掀。”他重复道,覆盖在锦被下的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声音染上几分哀求,犹如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白枝的手顿住了。
是君怀瑾……他也怕打雷?
君怀瑾只觉得耳边嗡嗡声占据了所有心神。
每每一到雨夜,前世噩梦般的回忆就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令他无处可逃。
他像条搁浅的鱼,想要大口大口呼吸,却仿佛被扼住了脖颈,难受得青筋暴起。
直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钻进了鼻腔,将那死死网住他的幻境梦魇打破。闷热的空气被驱散,他被搂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没事了。”
轻言细语的安慰在耳畔响起,背部被一下又一下安抚似的拍打。
青年下意识呢喃出声:“白……”
随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身体蓦然僵硬起来。
白枝以为他畏光,起身要去熄灭蜡烛。
君怀瑾以为她要走了,内心的恐惧促使他拉住了白枝的手:“别走……”
“安心,我去把蜡烛熄了。”
青年的手被安抚的拍了一下,一阵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窗外雨水不见收势,屋檐下直接淌成了瀑布。白枝难得唱起了摇篮曲,君怀瑾靠着白枝,汲取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难得平复下惶恐不安的心情。
这就是她平时哄那人的方式么?君怀瑾疲倦的合上双眼,真是幼稚,他才……不稀罕。